叶碎金却反问:“不听他们的,会听谁的?”
自然是听有权力升迁任命的人。吏房和度支房一样,只向节度使奏事。
自然听节度使的。
叶碎金就是那个节度使。
郎哑然。
“兄,”叶碎金看着沉默的郎,“我们不能讳谈这个事。”
“毕竟这个事,当年在叶家堡,我们已经经历过一回了。”
这个事,便是权力的争夺与分配。
郎是经历过当年叶家堡的家主之争的。
如今叶家堡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
“兄,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
一直都知道。”叶碎金道。
郎叶长钧,才是叶家本家嫡长男。
因这身份和天生的责任感,他看事情的视角和思维,其实都和弟弟们不一样。
他和叶碎金才是更接近的。
叶碎金道:“今日,的确大家是感受了一些小小的不痛快,权力受限。但这不影响他们建功立业,也不影响他们富贵绵延。”
“我这样做,恰是为了未来。”
“现在单拎出来一个个的叶家人,都被约束住,未来,叶氏整族才能尽可能地保持完整,不四崩五裂,不血亲相戮。”
“兄,别人看不到,你一定能看得到。”
兄妹二人四目相视。
许久,叶长钧道:“当年叶家堡,我支持你,因为如果我爹赢了做了家主,则下一任家主就是我。”
“我不觉得我能比你强。”
“我始终认为,六娘你能把叶家堡经营得比我更好。”
他道:“我要你答应我,未来,不论怎样,叶氏本家哪怕真有人要赔出性命,你也能让他死得体面。只死他一个,放过家人。”
他没有要求叶碎金答应他不杀任何任何本家,因为叶碎金早就说过——
“我会悄悄地弄死你,对外,你死的体体面面,大家的脸上都好看。”
郎知道,叶碎金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笑着说的,也不能当成玩笑看。
因为她只要说了,就能做到。
叶碎金很欣慰。
因命线受她重生的影响已经改变了很多。变的不止是事,还有人。
可郎没变。
因郎的许多人生重大决策,更多是出于他的自我,由他作为叶氏嫡长男的内在责任来驱动。
叶碎金答应了郎。
郎道:“好,家里人交给我。”
郎回去,先跟父亲叶四叔通气。
道理讲明白,叶四叔也肯站叶碎金。
“原该这样的。”他道,“当家主的,就得这样。”
叶四叔也是差点就能做成家主的人。
且他怕什么,他有两个儿子在军中掌实权,他女儿在刺史府,他未来女婿好好培养,又是半个儿,也在权力中心。
四房的底气足足的。
且叶碎金真的对四房是另眼相看的。叶四叔虽然在军中没有掌握实权,他却像一块砖,哪需要,叶碎金就把他往哪里搁。
从官职上来讲,他是叶碎金的副手。
副手常有几种,一种辅助,一种监督,还有一种就是后备。
叶四叔是最后一种。
太平无事时,他可以背着手闲溜达。当叶碎金有事,他就顶上去。
哪怕只是暂时的顶上去,也能作为核心使得队伍不散,安全度过飘摇的阶段。
叶四叔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白。
比起其他诸房,四房也和叶碎金的利益绑定最深。他们不能站别的亲族而不站叶碎金。
郎去了五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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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和四郎与郎关起门来说话。说了许久,郎离去。
五叔叹气。
四郎安慰父亲:“我们比起从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虽的确是这样的,但人总是贪心的。尤其还会和别人比。
谁家也没法和四房比。
五叔只能捶十郎的脑袋:“赶紧长!”
十郎白挨一拳,莫名其妙。
在这场变革中,利益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叶家诸房。如果叶家诸房都能接受。其他的将领就更没什么话说。
赫连响云对赫连飞羽说:“这很好,我们能安心打仗。”
赫连响云当然也在变。
从前在外流落的时候,就想着找口饭吃养活侄子。如今安稳了,想的是建功立业。
比起名利场,他更热爱战场。
类比的话,文臣中有纯臣,那么赫连响云就是武将中的纯将。
他不在乎头上那个人是谁,但希望那个人有能力,给他以发挥自己才华的舞台。
叶碎金恰就是那个人。
这一次,叶碎金改革节度使府的架构,建立了北面房,处理北方面对大晋的事务。
建立了南面房,处理荆南面对楚国和其他南方势力的事务。
设度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