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适当诱导,让裴定西在裴泽不在的时候把这件事办了。等裴泽回来,也不好意就让女婿两手空空。或者让裴莲出出力,吹吹风,总能想办法在军中谋个职位。
大善。
岂料,裴定西小小孩子,眼睛眨了眨,小脸蛋一绷:“姐夫此言差矣。”
赵景文:“……?”
“虽是一家人,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裴定西说,“父亲与我说过,姐夫的就是姐姐的,姐姐的也是姐夫的。姐夫这些人,相当于是姐夫的私房。那也就是姐姐的私房。”
“莫说姐姐已经成亲,和姐夫才是一家人
。便是姐姐没有成亲,父亲和兄弟也断断不能去动女儿家的私房的。”
“从来只有贴补女儿,没有私拿女儿的。所以父亲说,姐夫的营,粮草我们管着。但人,我们是一个也不会碰的。”
“姐夫越是信我们,我们就越当自律才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姐夫一片真心。”
赵景文从来巧舌如簧,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孩子叭叭叭地教训一通。
只觉得眼角都抽抽。
“定西,”他揉揉额角,“你听我说……”
“姐夫,你莫要再说了!”裴定西悍然拒绝,“我裴定西,堂堂男儿大丈夫,以后,只有我贴补姐姐姐夫,绝不会动姐姐姐夫一根针的。”
“哦,我现在还小。你别着急,等我长大,我长大了就贴补姐夫!”
“就这样啦,乔伯等我呢,我去啦。”
赵景文眼睁睁看着裴定西带着他的贴身亲卫,跑了。
无语问天简直。
跟小孩子果然沟通不了。
赵景文决定试试从裴莲这里下手。
他跟裴莲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他以为他若跟裴家父子亲如一家,裴莲定然会喜欢。
不料他对裴莲的了解还不够深。
裴莲竟然坚决不同意。
赵景文愕然。
问她为什么,她又不肯说。
赵景文使出浑身解数,温言软语地循循诱导。终于裴莲冷淡道:“我爹一直说二郎是我的依靠。”
她眼中现出忿忿。
“凭什么呢,二郎不过是个妾出的庶子罢了。宠得宛如嫡子一般。”
“他小小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让我依靠?爹真是糊涂了。”
“赵郎。”裴莲牵住赵景文的手,“你才是我的依靠。”
“你的人,就是我们夫妻的人。你要小心,我们夫妻的,决不能变成二郎的。”
“你要牢牢拿住自己的人。不要和家里的队伍混作一起。”
“爹和二郎若是动心想染指,你立刻来告诉我,我拼到闹死闹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赵景文觉得……头疼,牙疼,肝疼。
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有点想扒开裴莲的脑壳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又扛不起枪,又握不住刀,在这世道里,不靠父亲兄弟靠什么?
靠夫婿也得靠得住。
夫婿也想靠她父亲兄弟呢。
这话又不能直白地说。
裴泽虽然不让裴莲嫁到外边远处去,找了一个能留在他身边的女婿。但到底裴莲还是“嫁”了的。
他与裴莲是正经的夫妻,而非招赘。
家里有儿子的,怎么可能招赘,让外孙威胁孙子的地位。
男人的心里,都有一条清晰的线。
赵景文抱着裴莲喁喁私语,温存许久,渐渐了知道了这父女三人是怎么回事。
裴泽爱女,对女儿有愧疚之情,明明对他是个极大的利好。
奈何裴莲转不过弯来。
她还非常执拗。
以赵景文的经验来说,若经历过他那样的逃难流浪的经历,遇到什么事都能弯得下腰来才对。
不知道裴莲如何变成这样。
直到裴莲流泪告诉他:“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饥寒交迫。护卫我的老陈一直告诉我,我是剑南道大小姐,剑南道大小姐,只要找到我父亲,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全凭着这个支撑着,可好容易寻到了父亲,你猜怎样?”
“对,他和二郎父慈子孝,甚至同乘一匹马,手把手地教他读书识字习武。”
“我呢,多年流离失所,只落得一副病秧秧的身子。”
赵景文问她:“这个老陈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人在她幼小时保护她多年,或许说出来的话有分量,能劝得动她也说不定。
裴莲道:“他前两年病死了。”
赵景文:“……”
赵景文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