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占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就立地称了将军。
从其选择驻扎的地点,就知道并不是什么有军事素养的人。
叶碎金无法改变的一件事,便是她重生过来的时间门点。
睁开眼,赵景文已经做了她三年的夫君。
那三年她对他都做了什么?
——手把手地教他读书,纠正他说话的用词和口音,训练他的仪态,使他不为人耻笑。
赵景文的出身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农户。
但家里有些田,父母有把子力气,从前在村里过着温饱的小日子。父母甚爱他,还供了他上了村里的私塾,发了蒙。
但赵景文对之乎者也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老师教的圣人道理,他总质疑。
常在课堂上提出疑问,用歪理把老师气得七窍生烟。
父母便觉得他不是读书的材料。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奢望,识了字,不是睁眼瞎,以后不容易被人骗,就满足了。后面不再继续读了。
他后来在逃难路上沦落得跟乞丐差不多。被叶碎金挑选为夫婿的时候,谈吐举止仪态都不大气,被人笑过。
叶碎金这么好强的人,怎会任自己的夫君被人耻笑。
她发狠地压着他学。
学文,学武,学兵事,学说话学穿衣。
她叶碎金的夫君不能是赵狗儿,必须是赵景文。
赵景文早不是少时无忧无虑的孩童,他父母双亡,背井离乡,身无恒产。
一无所有的时候,一步踏对了,升天似的成了叶家堡大小姐的夫婿。叶碎金教什么他学什么。
一个发狠不藏私地教,一个发狠咬着牙学。
本就都是狠人,三年打磨,等叶碎金重生回来,赵狗儿已经人模狗样。
穿衣有品,谈吐有道,行止有礼。
枪法学得晚,不如叶家郎君们练得扎实。可兵事靠的是头脑,竟也不输。
真真是个聪明人。
叶碎金叹息。
再抬头,看到段锦,才稍稍高兴,吐出口气,道:“你学东西也很快。”
老怀弥慰。
“这地方不错。赵景文挺有眼光的。”叶碎金笑道,“正好解决了我一个难题。”
段锦的腰背挺拔了起来:“要去拿下这块地方吗?”
现在还是一块飞地。要彻底拿下,就得打通中间门,然后常驻军。
叶碎金道:“不着急,还不到时候。”
这几个月,她做哪件事不是雷厉风行的,怎现在还讲究起“时候“来了。
段锦看着她的手指从河口捋着筑水向西,在某处地方画了个圈。
段锦对叶碎金的每件事都能记得很清楚。
这不是叶碎金第一次关注那个地方了。
那里,到底为什么让她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