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建立的初衷也是屠龙,为了屠龙,可以牺牲一切事情,包括你我,包括这些校董会,可他们,可完全没有要为屠龙牺牲的觉悟呢,真是愚蠢,愚蠢!”
昂热骂了一句,旋即,又神态放松地抽了口雪茄,“好在,在屠龙这件事情上,他们必须要仰仗我,他们总是对我不满,却又拔不掉我,也换不掉我。既然我是无法替代的,那么卡塞尔的一切规则都要由我来制订,作为龙族的送葬者,我也理应做好这一切的准备。”..
昂热吐了口烟,坚定而又低沉的声音从烟雾中飘了出来,悠扬如暮色中教堂响起的孤独钟声。
施耐德铁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可是,我听说你现在和加图索家族已经闹得很僵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身为第一校董的加图索家,或许真的会罢免你。”
“施耐德,你呢,安安稳稳当个执行部部长可以,但如果你来当这个校长,迟早会被那群校董给玩死。他们自诩为政治家,最重要的就是平衡,或者说制衡,总会有人想要罢免我,但是相应的,也总会有人适时地提出反对,其他校董不会坐视某一个校董一家独大的,因此,除非所有校董一致同意罢免我,我才有可能真的被罢免,但是我就没有见过,所有校董达成一致的情况。
施耐德沉默着点点头,表示认同了昂热的说法。
“说起来,比起担心我,你更应该担心你的那位学生路泽飞,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校董会的视线。”
施耐德的确是不懂那些尔虞我诈之事,便问道:“这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昂热看了一眼施耐德,淡淡地说道:“我觉得是坏事。”
施耐德铁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为什么?”
“因为路泽飞生来反骨的性格,他骨子里是比我还要桀骜的人,可对于校董会来说,他们想要的是可以紧紧攥在手里的听话的屠龙傀儡,而不是另外一个希尔伯特·让·昂热,因此,校董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路泽飞听话,会把他的脊梁压弯,会让他成为完全服从命令的傀儡。”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让他去日本,那边是独立的分部,现在的他还对抗不了秘党,正好去那边历练一下,而且,东京那边,就算是秘党的手也几乎伸不进去。”
“可是,你以什么理由派他去东京呢?如果校董会问起来,总不能说派他去旅游吧?”施耐德始终一副冰冷的声调。
“诶,格局小了,随便编个理由就是了,反正校董会都是一群傻子。”
昂热的表情非常的戏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当着校董会的面睁眼说瞎话。“我就是把你们当傻子涮而且很喜欢看你们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无怪乎某些校董会对这个顽固而又充满泼皮无赖气质的老家伙气得牙痒痒。
施耐德铁面具下的灰色瞳孔看着昂热,冷漠开口道:“昂热,太过心急揠苗助长的结果只能是禾苗提早凋敝。”
“你在教我做事?别忘了,我才是校长。”在对于路泽飞培养的问题上,昂热和施耐德的意见似乎非常不统一,但是昂热完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大多数时候,昂热都不会拿他校长的身份来压人,但是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使用了。
“一百年前还没有卡塞尔学院的时候,狮心会就是在一次次与敌人的搏杀中成长完善的,每个成员的身后都铺满了鲜血和尸骨,你我都知道,日本分部很危险,但这正好也是历练路泽飞的一次机会。”..
昂热挥挥手,示意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施耐德死死地盯着昂热,好半晌,他才终于确定,这一次昂热是彻底下定了决心,他也没有再坚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昂热,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七年前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现。”
施耐德所说的,是格陵兰海事件。
浪荡风骚的骚包老贵公子风格一下在昂热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昂热脸色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
等打发走了施耐德,昂热对着那明明没有人的窗台自言自语地说道:“红酒还是茶?”
“当然是红酒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本应没有人的窗台上,多出了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小男孩。
他两只腿搭在窗台上,悠哉游哉地晒着太阳。
英俊帅气的老绅士端着两个酒杯坐到了小男孩的对面。
昂热满头银发,虽然年迈却带这年轻人身上那股生龙活虎的气势。
“今天天气不错,是一个适合品酒的天气。”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让路泽飞去东京?”昂热看着小男孩。
其实让路泽飞去东京,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想让路泽飞去东京历练,亦或者是躲避校董会的针对,更大的原因是,面前这个小男孩认为路泽飞应该去东京。
小男孩没说话,昂热继续说道:“东京就是趟浑水,为什么你要让他现在就趟进去?”
“也不完全是浑水吧。”男孩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直接从酒柜中选择了一瓶红酒,显然,他对于刚刚昂热给他的那瓶红酒并不满意。
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