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虞。
他们犹嫌不够,早早为席言说下一门婚事。
对方是席家世交家的孩子,两家又是邻居,席父席母从小看着对方长大,对他的性情能力都极其满意。
至于小辈们的想法,他们并不如何担心。
自家的孩子虽然聪颖有主见,但自小就听话,从来用不着老两口担心。至于张家的那小子,跟自家孩子订婚算是他捡了大便宜。
席言从小就受欢迎。小时候其他孩子还在扯着嗓子哭闹的时候,他已经转着圆溜溜的眼珠观察着周围,几岁的年纪穿着修身的小西装,沉静的像个小天使。
他在那群孩子里年龄偏小,被几个比他稍大些的领头人照顾得极好。大人们常常看见席言被他们小心保护着生怕他受伤,每次看见这一幕总免不了玩笑两句,然后换来对方极为认真的回答。
“是的,我长大了要跟小言结婚。”
大人们没有当真,他们认为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哪里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
但他们没想到,这群接受精英教育过于早熟的小屁孩们是来真的。
当席父席母随口说起打算给席言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又苦恼于不知道哪家的父母愿意自家的孩子入赘的时候,那群已经悄然长成少年的小屁孩瞒着父母跑到席父席母面前毛遂自荐。
最后跟对方的父母商量过后,张家的小辈脱颖而出。双方父母都挺满意,只待席言大学毕业,两人正式举办订婚仪式。
也就是这时候,席言第一次违抗父母的命令。
不是晚来的叛逆期到了,他也无意去挑战父母的权威,只是他清楚的知道,人总是贪心不足。
他的前十几年一直走在父母为他安排的通天大道上,没有一次真正由自己做过决定。未免以后留有遗憾徒惹麻烦,不如早早填平了这个空白。
没有什么厌倦不厌倦后悔不后悔,他无比清醒地做了一个无碍于自己的决定。席言没有选择父母为他安排的国外顶级学府,选择了距离京市数千里外的A大。
专业还是原本席父席母看中的金融。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席言喜欢。
席父席母在短暂地震惊之后,开明地表示自己理解儿子的想法,并为之前包揽一切、罔顾席言真实感受的行为道歉。
席言那还没正式订婚的半拉子未婚夫追到席家,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了席言不高兴,被老两口给挡了回去,隐晦地暗示道“结婚还是要看小辈们的意愿,我们做不了主。”
没想到对方一接收到这个消息,立马一副瞳孔无光面如死灰仿佛心都死了的模样,他们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叹口气让他和席言亲自谈。
亲自谈的结果就是,对方不愿意取消婚约,他在京市等多久都等得,只要席言最后别忘了回家。
席言知道自己终归是要回去的。
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终点,如今只不过是暂且停下欣赏路边的野花,欣赏够了总会继续启程。
但那个玩笑似的婚约……算了,等过两年对方想通了再提吧。
但没想到,这一搁置就搁置了八年。
八年,也是他跟父母约定的回家的时间。
只是这八年的事情多少有些超出席言原本的预料,比如白宣,比如沈周南。
男人细心地挑着鱼刺,将清理干净的鱼肉放进席言的碗里。他比席言大上两岁,从他还是少年时认识席言起,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一个人。
“原本按照伯父伯母的打算,我们应该在四年前就订婚的,现在虽然晚了点,但好事不怕多磨,小言,回去后我们就把事办了吧。”
张宴臣撑着下巴,眼带笑意看着面前的席言,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席言放下筷子:“你知道我的事……”
“啊,这个也好吃,小言你尝一尝。”他及时打断席言口中自己不爱听的话,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路边的风景再美,小言,别忘了回家。”
沈寂打来今夜的第十二个电话,席言照样拒接,站起身道:“再说吧。”
沈寂在台阶上吹了半晚上的冷风,已经长成大狗的小金毛蜷在他脚下,尾巴慢慢地摇晃着。
未免其他人打扰,沈寂早早就给佣人们放了假,就连管家也给了一周的假期。空旷的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飞蛾在他头顶的孤灯周围飞来飞去。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站了起来。
沈寂盼着席言跟自己说些什么,也做好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自己就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接那十几个电话的准备。
对夙愿将要达成的兴奋,对席言冷漠态度的不安,以及对席言对白宣维护的嫉妒以及他无视自己的怒火,这些感情夹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沈寂心里感觉莫名的酸涩。
他清楚的意识到,即使已经把席言赶出沈氏管理层,即使沈寂已经站在世俗意义上的高位,但在席言面前他依旧处于弱势。
他只要一个漠视的眼神,自己便溃不成军。
但是他不在意了,只要席言在自己身边,这些有什么重要。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最后还是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