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此刻正盛放在花园里,黑枝白叶,像极了禁果生长的秘区。
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又摁灭,前者是林温,后者是傅深。
傅深一只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拂过林温的侧脸和脖颈,顺着向下移。没开灯的室内昏暗,除了近在咫尺的人影,其他的事物都显得模糊不清,唯有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经过摸索的触觉,发出令人克制不住的战栗。
林温的呼吸灼热,双颊发烫,跟随着傅深向下游移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吻他的傅深察觉到身下人的不安,把充满侵略占有的吻撤开,喘了一口粗气,停下所有动作,轻柔地啄了一下林温的眼睛。
“别怕。”
傅深在微茫的月光下望着林温的眼睛,细密的轻吻林温的脸颊,柔声安抚对方:“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林温。”
林温的身体从前受过太多的伤,哪怕重生七次,骨头里痛感的记忆也没能完全磨损掉。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冰冻在他的骨缝深处,一遇上爱情的温水,就冲破封印刺痛难忍,叫嚣着让他想起曾经的惨痛经历,不要再沉沦其中、重蹈覆辙。
林温真的很煎熬。
并不是傅深的动作让他感到难受,而是他整个人的意识混沌间好像又回到了跳楼之前的日子。暴虐的往事、冰冷的金属杆、断裂的右腿、砸在他身上的伤痕和因为自己惨死的亲人,那些痛苦的画面像烙印一样打在他的记忆里。一有机会就卷土重来,如同带刺的藤蔓扎进他的血液里,在他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没有人会爱上你,林温。你才是一切错误的根始,连爱这个词在你这里都是贬义。”
没有人会喜欢残缺的伴侣,没有人会不介意他满身泥泞、曾经在污糟的囚笼里困禁,没有人会在知晓他破损的过去后还愿意全盘接纳自己。
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爱上你。
林深搭在傅深肩上的手在一遍一遍崩溃的自省中开始失去力气,他在心里打了退堂鼓,就要推开面前的人重新退回自己的阴影。
却听见抱着他的人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傅深一下一下顺着林温的背抚摸,感受到自己的安抚让林温身体的颤抖渐渐停止。他半抱着林温,努力让自己更贴近林温不安的心脏,自己内里的心疼却水漫金山。他伸手拂过林温发汗的额头,一点一点捋平对方微皱的眉心,然后柔和地印下一吻:
“我爱你,林温。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没准备好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别害怕......我爱你......”
“别怕......”
一声一声的爱像是阴间路上的叫魂铃,把林温从过往窒息的深海里猛地捞了出来。尘封已久的心跳开始解除冰冻,林温清楚地听见自己破碎的心脏发出想要合而为一的争鸣。
他几乎胆小了一辈子,怯懦到极致,只敢咽下所有的痛苦在黑暗的阁楼里永沉。
他这一生只勇敢过两次。
一次是赴死。
一次为新生。
“不......”林温睁开带着薄泪的眼,在起伏的呼吸间伸手捧住傅深的脸。
都说桃花眼风流薄情,傅深却在林温的动作间,看见了一等一的虔诚与焚心。
林温上前一步,踮起脚,仰头吻在了傅深颤动的喉结处,细语道:
“我愿意。”
哪怕万物萧索,飞蛾扑火再一次重蹈覆辙,他依然不悔今天的选择。
在异国他乡,在沉谧之中。
他执迷不悟的爱上了一个为之灼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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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凌晨,伦敦的街道开始飘起了小雨,混着晨曦未起间的雾气,顺着湿润的土地淅淅沥沥地流成一片。
山顶的富人区,独栋别墅的二楼窗前。玻璃花窗沿着室内的温度一路起雾,又在到达中央位置时,被撑在上面的一双手挡住了去路。
那双手白皙纤长,侍花弄草时显得温润,办公签字时显得冷冽,此时用力的撑在窗户上,指节紧绷,修剪过的短指甲承受不住的向下滑,显得又有些别样的......格外风情。
环着手指主人的腰,在他身后用力动作的人显然也这么想。
傅深弯下身,在林温濒临崩溃的喘息间放缓动作,顺着林温的肩胛骨一路吻下去,顺带伸手握住了林温借力撑在窗户上的指尖。
“下雨了。”
傅深说。
林温没听见。他的大脑早已在他从墙上被按进床里,又从床上被抱进淋浴间里的时候,就已经混沌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连理智和神思都被嵌进身体里的子弹贯穿了个干净,只能跟着执枪者上下摇摆、举棋不定。
中弹者的后背绷成一条弓线,汗渍、水珠、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沾了满身,还要被身后不知疲倦的人摁在微凉的玻璃窗上,带着点恶劣的问他为什么要抖。
为什么会抖?
林温知道也说不出。他不仅意识飘忽,嗓子也早就在汹涌的潮水袭来间变得嘶哑暗沉,发不出一点完整的声调。
傅深让林温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