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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乎也被烧着了,热浪间夹杂了木头特有的沉香。

老实说,对于我和柏砚两个老家伙而言,这个星系已经没有能震撼我俩的景色了。但晚上坐在爆发的火山边儿烤火煮火锅,的确算是不错的体验。

又老了一岁,我满意地发现世界没有任何变化,被子依旧很软,床依旧很暖,饭菜依旧好吃。但柏砚认为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我的草莓酸奶少了三盒。”他打开冰箱,仔细清点半晌。

我假装没听见,镇定自若地切换了电影。昨晚半夜煮火锅吃,我被辣得够呛,一没留神就把柏砚放冰箱里的酸奶给喝了。

“我的酸奶少了。”柏砚以为我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我喝了,”我只好承认,顺带提出补偿,“出门了给你买三盒补上!”

柏砚没说话,我转过头去看,他低着头,垂着眼,沉默地盯着地板,没什么表情。这样子真是和小时候,他发现我交了新朋友并且下午约着一起玩沙子时一模一样。

“还不高兴?”我问。

柏砚瞥了我一眼,“我原本该有六盒的。”

他的意思是说,要是他没少那三盒,我再给他买三盒,他本该有六盒的。真是令人怀念的强盗逻辑。

“那就六盒!”我懒得和这个粉色甜食佬掰扯。

“好。”柏砚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关上冰箱门,坐到我旁边。

在预约好的高级餐厅大快朵颐,我和柏砚徒步到附近的古冰川消食。

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远处有仍蠢蠢欲动的火山,眼前却是终年积雪的冰川,冰与火互不打扰,安然共处。我们俩沿着山路走,途中遇到玩雪橇的年轻人,五个青年依次坐在红色的车上,缰绳的另一端是一群黑白相间的雪橇犬。

为首的青年热情地招呼我和柏砚上车。我还从没坐过这种动物拉拽的交通工具,兴致勃勃,柏砚随着我,一起坐到空着的拖车上。我们俩的屁股刚落,就听见青年吹口哨,“嘘——”的一声响起,几条毛茸茸的大狗吐着舌,向前奔跑。

我和柏砚都不清楚这趟雪橇要发往哪儿,但这无伤大雅。

雪橇驶向茂密的针叶林,从山顶俯冲下去。坡路七弯八拐,上面凝着层光滑的冰,我们畅通无阻,倏地一下溜过去,一些细小的雪飞扬,溅到脸颊上,有些冰凉。

我和柏砚坐在最后一个车板上,最能感受到那些弯道的崎岖,有好几次,几个急转弯处,我们险些被甩出去。柏砚抓住我的手臂,但我并不害怕,我只想笑。

当我俩的车板不幸撞上雪地里冒出半截脑袋的石头,终于失去控制,腾空飞起时,我再也忍不住笑声,“哈哈哈哈哈哈——飞咯——”

失重的瞬间,我拉住柏砚的手,和他一起摔向最厚的积雪里,摔得人仰马翻。雪橇上的青年觉察到意外,慌张地想要掉头来看看我们,“先生——你们还好吗?”但我大声地阻止了他,“我们很好!谢谢你,小伙子——你们接着跑——”听到我的回应,青年这才放心地离开。

我和柏砚躺在一棵松树下,粗壮的树被我们俩撞得摇晃,细细密密的叶子哗啦啦地落下。

柏砚转头问我,“有受伤吗?”

他的头上顶着雪,像戴了个毛茸茸的帽子,我嗖地一下从雪堆里跳出来,双手叉腰,非常得意,“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受伤。”

柏砚站起身。他也一样,浑身上下连块磕红的皮都没有。

拍拍身上的雪,环顾一周,这才发现我们俩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古冰川的腹地。按照地图显示,穿过眼前的森林,我们将抵达冰河,跨过冰河便是冰川溶洞。

生长在高山寒冷地带的树木高大又笔直,我和柏砚肩并着肩走着,树影细密,阳光灿烂,我低头,便能看见那些渗过叶网的光斑是如何在我的手背上闪烁。

记忆中我和柏砚无数次一起走过类似的树林,那片树林的入口有有棵参天的榕树,叶子繁茂,光斑也如此刻般摇曳,我总是在那儿等待柏砚来找我,然后和他手拉手穿过树林,去沙坑玩。

“你还记得以前公寓那儿有棵很大的树吗?”我边走边问柏砚,“我经常吃了饭就在那儿等你。”

柏砚点头,“记得。”

说到这个事儿,我就觉得好笑,“有一次你躲在树上,故意不出来,我等了你一个下午。”

那好像是我六岁还是七岁的事,我记不大清了。但我始终记得我一个人提着黄色的塑料桶,站在树下待了好久好久,等到正午的太阳变成橙黄,等到别的小孩都离开沙坑往回走了,柏砚还是没有出现。天黑了,我忍不住哇哇大哭,柏砚才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喊我的名字。

柏砚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牵着我的手,送我回了幼儿公寓。我迷迷糊糊的到了房间里倒头就睡,第二天睁开眼睛发现柏砚在门口,高兴得立马把被放鸽子的事儿抛之脑后。但从那以后,我很清晰地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时至今日,谈起这个事情,我还能感受到童年时又孤独又委屈的心境,“你那时为什么在树上待一下午?”

这么多年了,柏砚终于来给我解惑,“我那时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