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水电费,要不是需要用到这个房子,今鹤永夜才不想当大怨种。

无语地交完钱,他拿着房东给的钥匙进入房子。

这栋房子附带有地下室,一般是用来放酒什么的,他走到地下,把自己昨天晚上打印好的照片一张张挂到墙上。

又做了一些其他的布置,等到所有事情都忙完毕,已经过了下午两点了。

他回去换了衣服,把假发摘掉,换了一副银色的眼镜出了门。

冰冷的银色比浅金色更锐利,更能遮挡住他泛着紫色的眼眸。

只是去参加002的葬礼,他不想再戴着虚假的面具。

深黑的高领毛衣正好能遮住他脖颈间的变声器贴片,他没有把变声器开启,而是穿着同样黑色的大衣,来到了会场外面。

这一天除了002,没有其他人需要办葬礼。

大厅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来往的警察和工作人员,今鹤永夜看到了之前接电话的那位桃田小姐。

“你是栗岛的朋友吗?”桃田忍不住问。

在现场一片肃穆的气氛中,只有他的神情带着某种冷淡与抗拒的意味,与其说是来参加葬礼,不如说像是在找机会批判这样的环境。

就好像被朋友强行拉进了一家不喜欢的餐厅。

桃田因为自己的想象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到惨死躺在里面的人,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跟我走这边吧,”她对今鹤永夜说,“二号厅。”

“谢谢。”今鹤永夜低声说。

他没有用变声器,现在的是他原本的声音,那种冷淡的感觉变得越发突出了,桃田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垂在身侧的浅紫色长发并没有让他变得引人注目,反而有种低调到存在感稀薄的感觉,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消失在视线里,再也无法找到。

桃田忍不住说:“不用客气。”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栗岛没有什么亲人,这次葬礼是我们警视厅帮忙办的,他还有一些其他朋友也来了,那边是他经常去吃拉面的面馆老板……”

今鹤永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那位会给002多加牛肉的老板。

他从门口拿了花进去,002的遗照用的还是警官的证件照放大做出来的,因为除了这张,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照片了。

过了一会儿,今鹤永夜出来,坐到了面馆老板的隔壁。

他旁边的小桌坐着两个警察,身上还穿着警服,像是下了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匆赶过来的。

今鹤永夜看过他们的照片,他们是002调到刑事部之前的同事,也是东京地区的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有些低沉地开口:“栗岛……好像是发现炸弹犯的线索,提前被炸死的。”

“什么?”另一个人有些惊讶地抬头,今鹤永夜动作也是一顿。

“是我在鉴识课的一个朋友说的,他的死状太惨了,第一次尸检的时候没发现,伤口上有爆.炸.物残留……”

今鹤永夜蓦地攥紧拳头。

爆.炸.物残留?

他进入警视厅内网查看尸检报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条。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002不是炸死的。

如果是在摩天轮上被炸伤,那他怎么能到外面的小巷子里?

以002的灵力未必做不到这点,但是可能吗?

那个抓贼都经常把他叫去,看到人家拿着刀连靠近都不敢的人?

今鹤永夜心里一时升起了无数想法,每一种似乎都指向不同的结果,指向一些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小鹤?”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条件反射地挥开,那人似乎被他的力道打到,忍不住嘶的一声。

今鹤永夜抬眼望去,是一个陌生的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看起来像是给他的。

但因为他的神色太过骇人,那人有些犹豫,又看了看信封的背面才说:“这是栗岛警官让我给你的。”

“我在新园物流工作,前段时间我们办公室失窃,被人偷走了八十万的存款,栗岛警官帮忙抓到了犯人……”

他把信小心翼翼地放到今鹤永夜身边,看到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更难看了,不免有些说不下去,没几秒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今鹤永夜看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他的视线收回,瞥了一眼手边的信封。

正面只有一行简简单单的字。

“给小鹤”

翻到背面,看到一个可爱的Q版头像,气鼓鼓,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长发则被蜡笔涂成了紫色。

送信的人临走前还说,这封信让他不要投递,也不要记录到电脑上。

这是002规避了系统的种种规则,特地转交给他的。

但是凭什么呢?他给了自己就要看吗?

今鹤永夜把信丢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捡起来,刷的一下撕开了封条。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没有什么内容,也没有写什么肉麻的话,就只有这一张照片。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色调昏黄的酒馆中,画着艳丽妆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