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的资料绝对不可能得到最高保护。

只要把这件事告诉组织,他就死定了。

眼前忽然闪过那人无忧无虑的笑脸,诸伏景光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问松田阵平。

“救我的人已经死了。”松田阵平回道。

看着诸伏景光惊讶的脸色,松田阵平摊了摊手:“反正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亲自处理了。”

他一脸的不在意,诸伏景光的脸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在拳馆里……”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确实有一具尸体……”

松田阵平愣住。

最后那人留下让他保护好手的话,他还以为前面说的都是骗他的,那人就是医生呢。

如果真的有尸体……

诸伏景光说:“爆炸的破坏性太强了,鉴识课那边暂时不能确定是谁的尸体,我和零怀疑不是人的,只是障眼法……”

可如果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就是真的有人死在里面了。

还是救了松田阵平的人。

松田阵平还没说过当时在摩天轮上还有一个人,这是除了指纹之外,他能和医生谈判的最大筹码,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他觉得就算有尸体,也不太可能是摩天轮上那人,那人已经死了,所以二号才会回去摩天轮销毁痕迹。

摩天轮上的人和二号都是想救他的,医生是协助他们的人,而现在警视厅里的这位……态度不明,但应该不是医生。

医生知道他的情况,所以绝对不可能说出“你竟然还没死”这种话。

他把猜测告诉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一边开车送他回医院一边说:“没有那么复杂,这个人就是医生!”

不是医生,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在鉴识课的办公室里看到自己指纹的时候,他都快绝望了。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放过医生。

医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也会留下破绽,而他消除破绽的手段一旦想明白了之后就没有那么可怕。

诸伏景光的脸上没有气馁,只有比之前更坚定。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如果他是医生,他为什么不用电脑?直接把指纹结果替换掉不是更快?”

诸伏景光一噎,“我们警视厅的防御系统加固了,突破需要时间!”

可是你在找指纹的时候,人家完全可以先把防御系统破解了啊,那样的话时间不是更多吗?

松田阵平有些难以理解他非要把自己的下属认定是医生的行为。

想了想,松田阵平又说:“如果他是医生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跟我说那么多话的。”

没错,这就是松田阵平最有力的证据——医生很讨厌他,或者说,对他带着莫名其妙的抵触心理。

也许是因为太多人拜托他救自己了,还要为了自己策划假死,从始至终,医生和他说过的话就只有那么几句,除了蒙骗就是威胁,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过。

诸伏景光不知道松田阵平的感受,但松田阵平自己体会得很明显。

如果是医生,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扭头就走了,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找到医生的原因。

如果他不去找,医生永远不可能主动来见他。

然而诸伏景光还是觉得不对:“这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不是医生,那人还能拿到他的警号,在知道他去收集指纹的时候这么快就想到对策,那就很恐怖了。

诸伏景光说:“他不是医生,他就更没必要替换指纹了。”

“也许他和医生的关系也很好呢。”松田阵平想到了那句让他保护好手的话,总觉得对于他的手,那人比自己还要在意。

两人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直到出租车开到医院都没能统一,最后诸伏景光说:“让零来判断吧。”

安室透就等在医院外,头上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工装,像是随处可见的送货员,诸伏景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是去找了什么东西然后无功而返了。

诸伏景光在信息上说了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回到病房,安室透立即问:“你要先安排撤离吗?”

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如果真要威胁他,他的警号应该都被发到琴酒的邮箱里了,然而现在他的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联系他。

“我想先看看,”诸伏景光说,“你不是说,黑麦还要带我去做任务么?”

那个任务似乎还跟琴酒有关,琴酒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接近组织核心的成员了。

安室透还想再劝,这时松田阵平悄悄举起了手:“两位,可以给我安排一下,先打个止疼针么?”

站在病床前的两人瞬间回头,松田阵平的额前冒出了些许冷汗,他微卷的黑色碎发带着被浸湿的痕迹。

他在车上的时候一声疼都没有喊过,诸伏景光忍不住说:“你活该!”

“谁让你跑出去的!”

“要是他把你也杀掉怎么办!”

诸伏景光一声比一声严厉,最后还是动手给他按了呼叫护士的铃。

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