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票都还在。
诸伏景光挂掉电话,看到那些技术人员还望着自己,有些无力地说:“麻烦你们了……”
他听到了自己飘忽又疲惫的声音,那些技术人员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不一会儿,那些技术人员收拾好电脑离开了。
诸伏景光从办公室走进去,看到那人就坐在不远处翘着腿玩手机,神色间依旧带着年轻人的无忧无虑,一点破绽也没有。
他的脚步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怎么也无法向前,更无法后退。
什么也没查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尽管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还有希望,可也一直有一个更大的声音说根本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留下破绽让自己抓到的。
可是……不甘心啊……
真的很不甘心。
什么也没有找到。
望着在那里噼里啪啦按着手机的人,诸伏景光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复而又握紧,看到对方悠闲的样子,诸伏景光真想不顾一切把对方抓起来。
问他到底是不是医生,炸弹犯到底在哪里,他又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
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站在这里脸色沉沉地望着对方。
终于感受到了他压抑的视线,棕色头发的男生抬起头来。
“绿川前辈!”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给你买了感冒药,就在楼下,他们不让我拿上来!”
“你不是说你感冒了么……”
男生步履轻快地靠近,看着他带着点雀跃的眼神,仿佛真的在看自己憧憬的前辈一般,诸伏景光心里更无力。
眼前如同被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诸伏景光望着他毫无破绽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升起怀疑。
他真的是医生吗?
那个高傲的医生,会大张旗鼓地给警视厅发威胁信,会在警察的包围中若无其事地威胁别人,在所有人愤怒的注视下安然离去。
可他会像现在这样,放下身段来当自己的下属吗?
也许看他现在束手无策的样子很有趣,可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诸伏景光内心深处出现了动摇,一种更可怕的猜测不期然冒了出来。
如果他不是医生……
“绿川前辈?”眼前的男生弯了弯眼睛,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哪怕一开始就被诸伏景光刁难,后来又被毫不留情地呵斥,他脸上也丝毫没有露出过不悦的神情。
在他的眼里,那些负面情绪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有一成不变的笑脸,突兀得令人不寒而栗。
诸伏景光心底一冷。
“那我们下去拿感冒药吗?”他面带关切地望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不用了。”
他的声音越发僵硬了。
男生完全没发现一样,热情地说:“那前辈要回去了吗?前辈的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这个时间了,也不好打车吧?”
男生眼神期待地望着他,犹如真正的后辈迫切想要与他拉近关系。
然而诸伏景光丝毫没有被他的热情打动。
“不需要。”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某种阴沉的压抑感,“不要问那么多!”
面前的男生眼神无辜地望着他,还带着点被斥责的茫然,诸伏景光猛地转头,移开了视线。
他从楼梯往下走去,在对方“这里有电梯!”的提醒声中飞快下了楼。
再不走,他觉得他真的要对那人动手了。
然而看到那人的笑脸,他又意识到,动手的话,恐怕会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被缠上了啊。
诸伏景光心情沉重,走到某一层的时候倏地停下脚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零,”他拿出手机,给幼驯染发了条消息,“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的身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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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鹤永夜还是回去楼下拿了感冒药,看着手里完全没有用处的药,他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要不……给诸伏景光寄过去?
不不不,那也太欺负人了!
回想了一下诸伏景光极其差劲的神色,今鹤永夜赶紧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这个身份以后还要用的呢。
万一真把人给逼急了,把他退回大阪府怎么办?
他可不想去大阪当警察!
这种多余的身份完全没必要。
今鹤永夜拎起手里的药,不一会儿又放了回去:“这个就给……给阿兰斯先生好了。”
他对负责安保的警卫这么说,警卫有些疑惑地念了一遍这个外国名字:“我们这里没有叫阿兰斯的警官。”
“他会来的。”今鹤永夜笑了一声,把药推到他面前,挥挥手离开了。
出了警视厅,今鹤永夜看着深沉的夜色,突然有些不知道去做什么好了。
这一天还是处于没有任务的时期,他要做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也不用太着急。
更不用像以前那样紧赶慢赶,神经时时刻刻绷紧,仿佛只要自己稍微出点错,整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