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的夏天闷热难耐,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地面似乎都冒着热气。 公交车里充斥着汗臭味儿,一堆人挤在一起,后背贴着后背,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多,公交车堵在了半路像只蚂蚁一般往前微微前移。 沈清被挤在中间,手用力拽着上面的吊环,因为天气的原因,她中午起就有些不舒服,现在在车里就跟中暑一般,胸闷头晕,想要大口呼气,可空气里弥漫着臭味,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着,想要找个地方蹲下,但公交车里举步都艰难,就更没有地让她蹲下。 沈清头晕眼肿,看着窗户外面,希望车再开快一点,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沈清提前在半路下车, 走回去至少要二十分钟。 双腿酸痛,她在路边上蹲了一会儿,买了一瓶冰水,喝了一半后放到额头上冷敷,胃里难受有些反胃。 放到包里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了两下,沈清听到提示音,顾不上难受赶紧拿出来看。 是陆霆川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让她回去。 陆霆川不喜欢给沈清打电话,对他而言,把语气和多余的心情给在她身上,都是在浪费。 沈清窝囊好欺负,不会生气,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特别能忍,哪怕现在头还是晕的,但一收到陆霆川的短信后,立即起身跑回去。 上楼的时候她还喘着粗气,运动量过激,喉咙发痒,每喘一口气都想吐。 坐着电梯上楼,靠着墙移动 ,满脸是汗,踉跄的步伐透露出疲惫。 看着眼前的房门,沈清呼吸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让神色看起来没那么难看后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下午七点,J市的天还没有完全黑,沈清打开门里面却是昏暗一片,窗帘拉的死死的,里面安静无声。 要不是收到陆霆川发给她的短信让她回来,她还以为这家里没人。 冷清的房子里死一般寂静,充斥着一股窒息的压力,沈清不由自主地屏了一下呼吸,脚步放轻走进客厅。 见到沙发上的人影,那一瞬紧张被高兴代替,身上的疲惫也都消失了。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又挡住了外面的光源,进去只看得到一个人影,还有沙发那一处橙红色的光。 沈清嗅到了香烟味儿,她抬起手落在墙上把灯打开,灯亮的一瞬间她才看清了陆霆川,对视上他略有些淡薄凶狠的目光,每次直视他的眼睛沈清都会心惊胆战。 “陆先生,你来了?”她慌不择乱,说话都带着哆嗦,“您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陆霆川看着她走进来,嘴角带着笑一句话都没说,他手里的烟燃着,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灰烬带着火星落在地上。 听到沈清说做饭,陆霆川掐着烟捻在跟前的茶几上,一点橙红色的火光被磨成一团乌黑印在上面。 沈清一向捉摸不透陆霆川的想法,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加上捻烟的动作,心跳不由加快,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赶快离开这里,至少不要和陆霆川面对着面。 沈清低着头,抿着唇快速做出反应,往厨房绕去,把挂在墙上的围裙取下来给穿上。 刚准备打开冰箱,腰部就被人从身后圈住,来不及惊呼就被人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很疼似乎骨头都摔错位了。 沈清到抽一口凉气,眼眶泛红,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只是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陆霆川,不敢吱声只是怕惹陆霆川。 陆霆川脾气不好,在她被经纪人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提醒过她,她在这里住了半年,也的确见识了陆霆川喜怒无常。 “去哪儿了,一身这么臭。”陆霆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斥着厌恶的嫌弃。 他本人没什么洁癖,但就是看不得养在身边的玩物,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 沈清哆嗦唇瓣说道:“去……去打工了……” 陆霆川嗤笑一声:“不是让你不准去打工吗?又不是养不起你,怎么?你缺钱?” 沈清是从山村走出来的村姑,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所以她口中的工作无非是多洗几个碗端盘子,把身上弄的又脏又臭倒人胃口。 沈清还趴在地上,陆霆川不让她起来她就不敢起来,人本懦弱害怕的浑身打颤,可还是讨好的看着陆霆川说道。 “我想多赚点钱还给你……”她的人生字典里教给她的是,不能不劳而获,占多少便宜就要吃多大的亏, 她现在已经成年了,成年了就要担得起事来,怎么能靠男人养她? 陆霆川已经对她够好了,不仅让她住这么好的房子,还给她教学费,请老师教她拉小提琴。 陆霆川内心嗤笑一声,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可笑的自尊。 “就你赚的那点钱都不够我打牙祭,且不说学费,就送你那把小提琴都是三千万,你一天工资一两百,打算打多久的工?是不是每天都要我在家里等你。” 沈清第一次听到那把小提琴的价格,三千万,对她来说就是天价,她这辈子想都没想到过能有这么多钱。 看着沈清眼露惶恐,陆霆川附身,像是拍狗一样拍了拍她脏兮兮的小脸。 “我不是说了吗?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培养你的气质,多学小提琴,你去街边那种苍蝇馆子打工,是不是想一辈子都当个端盘子的?一事无成?” 这话说有些难听,但沈清找不到反驳的话,沈清性子看似懦弱,但有时候倔强的像是一头牛,认死理。 “陆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能让你白养着,这样跟包养没两样。” 人穷志不穷,人就一张脸不能不要脸,陆霆川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她不能再收他的钱。 陆霆川给过她一张卡作为生活费,但那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