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对上白薇的眸子，浅浅一笑，“黄泉的彼岸花，算是给离开凡间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白薇一时失神，脱口而出，“师父，人死了会到冥界，那我们羽化后呢？”

墨离沉了沉眸子，揉着她的脑袋，并没有回答。“青罗与你爷爷白罗是生死之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释怀。”他顿了顿，想起今日青罗见到白薇时的喜悦，继续说道，“我们会在冥界留一段日子，你多去他那走走吧。”

白薇合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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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素斋，没有白薇喜欢的鱼，吃了两口便没什么食欲了。

墨离看着无精打采的白薇，夹了颗菜，“饭菜虽是清淡，但以果腹为主。”

“是。”白薇吃着菜，也只能吃着菜。罗刹殿上下一干人等是不用吃饭的，这几个小菜也是看在自己饿不得的份上才准备的，怕是难为敬亭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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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墨离便进书房开始看公文，白薇在一旁整理，视线时不时的飘向墨离手中的公文，似乎是冥界的事情。

“平日里你总是懒散不愿看公文，今日怎变得积极起来了？”墨离突然出声，吓了白薇一跳。

她干干笑了几声，“好，好奇……”

墨离将文书递到她手中，“若你能一直一般好奇，我也可轻松些了。”

白薇撇了撇嘴，“师父这是变着法子说小九懒散呢。”

墨离轻笑，“如今也有自知之明了。”

白薇嘟着嘴，“九重山有师父师兄，我一小女子，自然可以轻松些咯。”

墨离又是一笑，摇着头，“多学些总是好的。”

“是……”白薇眨巴着眼睛，翻开文书，无非是写了些从未听过的名字，翻来覆去，实在无趣。

墨离落下几笔，“你若觉着无趣，便去休息吧。”

“今日已晚，还是师父先休息吧。”白薇干干笑了几声，“我瞧着这屋子只有一间卧室，我，我睡这里就好了。”

“这里？”墨离摇头，“还是去卧室睡吧，这里阴寒，只有这小榻，你向来怕冷。”

白薇一脸正色道，“我多裹一床被子便是了，小九虽不懂事，但也知道作为弟子的孝道。”

墨离扯了扯嘴角，“那我看完这份文书便去休息。”

“好。”白薇批注了几笔，偷偷打了个哈欠，瞧见墨离认真的模样，开始感叹，“师父，入山这么多年，旁的没学会，这笔迹倒是与您的越发相似了。”

墨离眉头一动，随即淡然道，“确实……”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白薇的批注，眉头一紧，乍一看这笔迹还真与自己的相同。原来即使封印了记忆，已经发生的，再怎么掩饰，都已经发生了。就像自己手把手教过她的笔迹，就像那夜的吻……

“小九，休息……”墨离的话突然停了下来，随即无奈一笑。

白薇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长长的笔还在她手中，沾着墨染了一页纸。

墨离放下笔，小心将她抱起，走出书房。

墨离啊墨离，你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明知不能，却不愿将她推开，情愿在这夹缝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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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的，也不知是几时。

床榻上的白薇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半响后，她忽的睁开双眼，冥界没有日光，不能用日光判断时辰了，怎忘了这回事……

她猛地坐起，又是一愣。这是哪里？自己怎会在这？昨夜，不是睡在书房了吗？

她揉了揉脑袋，定是师父将自己送回卧室，自己睡了那书房。只怕之后的这些时日，师父也定不会出那书房。她叹了口气，若是此时穿到大师兄耳朵里，定会叫自己背个几百遍《道德经》。

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匆忙起身梳洗。

推来门，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墨离在院前打坐，见白薇那副一边急匆匆走路一边穿鞋的模样，不觉无奈一笑。

见墨离专心打坐，白薇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睡过头。随即走到他身旁，也坐下打坐。

半响后墨离缓缓开口，“今日我有些事情要解决，你早膳后便去罗刹殿书房。”

“是。”

墨离垂了垂目，神情严肃，“那次大战青罗一直耿耿于怀……”

白薇眉头微动，战争中的尔虞我诈又能怪谁呢？爷爷以身保住了四海八荒的安定，是大我。青罗天尊自愿守黄泉万年，亦是大我。看来此番带自己来黄泉还有这层含义。

“师父，我明白了……”

“你一向聪慧，我自是放心。”

白薇勾了勾唇，却皱起眉头来。师父，你越是夸我，这担子的压力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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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沉重的步子，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青罗天尊处。白薇不禁感叹，灵蝶是多么重要。今日凭着自己不识路的本事，几步路的功夫竟走了半个时辰。

老远就看到敬亭在门口静候，白薇立即加快脚步，“敬亭师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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