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个随从的引导下,焦点人物十六皇子走进了官署。 十六皇子只比贺恩秀高出小半个头,在男人中算不上高,不过他形容标致,傅粉何郎的,他穿一身彩蝶花纹象牙白箭袖,头戴朴素的冠帽,整个人显得清润而俏美。 引人注目的,是十六皇子他手上所持的一根乌亮笔直,头嵌精巧宝石的硬木细短手杖。在这个国家里,手杖是身份的象征,佩带手杖需要朝廷皇家的特许,不是寻常富豪或者体制内的人能随意佩带的。并且朝廷有严格限制手杖的长短规格,杖身越长象征着持杖人的权势越大。十六皇子的手杖不足二尺,属于是最初等配置,但足令人崇拜敬仰,因为这举国上下,被朝廷允许配带手杖的,不足百余人。 官署里好几个管事的,一下子簇拥上来,围住十六皇子,七言八语地说着一些恭敬的话。 这时,人群后方走来了陈总管,他伸出双手,从人群中拨开通路,来到十六皇子身前,保护十六皇子走进庭院。这个间隙,十六皇子与陈总管眼神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十六皇子大声说到: “刘妈妈是哪个人?” 侍女领班刘妈妈一听,紧忙地把手举得老高,嚷嚷着从人堆里绕出来到十六皇子面前,跪拜在地上,连连叫到: “老奴在此,老奴在此。” 十六皇子看着伏拜在地的刘妈妈,他右手持着手杖,将杖头不停轻拍在自己的另一只手心里,自信而熟练地说: “侍女们都准备得如何了,带我去挑一个作伴。” 刘妈妈先抬起头看了一眼十六皇子,然后尽快而艰难地拖着略肥胖不便的身子站起来,说到: “老奴把选来的侍女们都调教过了,殿下请放心的随我来看看。” 小院子里,侍女们已经排作一列。贺恩秀与侍女们焦急等待着十六皇子的挑人。午后申时初(下午四点不到),小院子里吹不进什么自然风,有些闷热。幸好,祥慈的密云遮闭住讨厌的日光,才使侍女们在户外不至于难受。其他侍女们忍着暑热,翘首企盼,只有贺恩秀双眼无神地发呆,她还沉迷在脑子里计算和谋划拯救大山居士的计划里。 陈总管带着十六皇子,随着几个管事的进到小院子,侍女们见着这位把持手杖的英俊青年,就知道是尊贵的十六皇子。侍女们把媚眼盯锁住十六皇子,纷纷说到: “给殿下请安。” 贺恩秀没有灵魂似的也紧跟着学舌: “给殿下请安。” 刘妈妈半鞠着腰,嬉笑着脸对十六皇子说: “姑娘们都热情着呢,全凭皇子殿下定夺。” 那十六皇子扫视了队列一眼后,目光折回停留在穿着翠青色衣服的贺恩秀身上。 陈总管也看到了贺恩秀,又似乎发现什么问题,面色微微有变化,他凑近皇子悄悄地说了些话,十六皇子推手示意陈总管不用多讲,然后伸手远远指着贺恩秀,对刘妈妈说: “我要这个穿青翠衣衫的妹子。” 刘妈妈大喜过望,连忙拉住正在发呆的贺恩秀: “乃绿!乃绿!” 贺恩秀猛地回过神,应答到: “乃绿在。”这时,贺恩秀看清了十六皇子的面目——他打扮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面目可憎。 刘妈妈见到乃绿真是呆头呆脑的,又笑又急地说: “皇子殿下要你呢,还不赶紧谢恩!” 贺恩秀才知道,这十六皇子怎么偷偷看上了自己,立刻对这人印象分大打折扣――他长得那么清秀,怎么这么猥琐? 十六皇子嘴角上扬,好似在暗暗发笑,转身拂袖,抬起手杖,指着府内北边的方向,说到: “我去后边的厢房候着。麻烦刘妈妈把人带过来。” 陈总管好像总有话说要讲似的,却不想在人多地方开口,也只是随着十六皇子退场。 十六皇子与陈总管加大脚步往厢房那边走去,陈总管走了两步,便把其他的随从们遣退了,只剩他与皇子二人,他们走到的,竟是贺恩秀借衣的那一间厢房。陈总管见到那个门锁,虽是被贺恩秀无损打开又复原,但陈总管一眼看出端倪。 “这锁怎么让人打开过了?”陈总管惊讶地说。 十六皇子没有说话,但表情认真了一些,他只是抖了抖袖口,伸出左手捏住锁身,好似用了法力,便轻松打开进了房门,径直朝着衣柜走去,打开一看,确实少了那件翠青色的衣服,于是对陈总管说: “她果然是偷我的衣服。” 陈总管就在房门口等着,不敢再走里面一些,听到自己上司的房间遭了贼,陈总管有些儿恼怒又着急。 “那贱奴怎敢偷殿下的衣服?!”陈总管说到,“公主殿下,如何是好?” ――陈总管竟把“十六皇子”唤作“公主殿下”――原来,什么十六皇子都是假的,其真实身份是昭瑜公主。昭瑜公主的母妃重男轻女,把昭瑜公主从小当做男孩子教育,达恭皇帝又宠爱这个可爱的公主,看着她身着男童装扮,着实惹人疼爱,皇帝索性对外宣称这位公主是“十六皇子”,又不许其他人议论。因此皇宫外的人并不知内情,此次从皇城外出来到领地又巡察左州,随行人员中,只有忠诚的贴身侍卫陈总管知晓秘密。 皇室女子不能册封领地,因此十六皇子的身份是她的半个护身符,特别是昭瑜公主有心做实事,认真经营领地,以皇子身份更好办理事务,处理与地方官员的关系。 于是昭瑜公主以追逐女色,洒脱放浪的人设,伪装掩饰其女扮男装的秘密。她每次与侍女作乐,总是用酒把侍女灌醉,后又小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