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一被你打败,只可惜你太废物了,输给了我,于是创造你的人,或者与你命运相绑定的存在,迫于无奈找了一个人——又或者是一个读者,来这里帮你打败我。”
他声音很轻,落在死寂的天牢里,却像是一颗火药炸在了旷野上,初时惊惧,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后怕和茫然。
宿怀璟低着头,并不像么宿敌对视,只是波澜无惊的一眼,含着几分戏谑与嘲弄,他说:“这样一来,是不是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盛承厉牙齿开始打颤,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宿怀璟欣赏了一会他的丑态,站起,居高临下地赠下恩赐:“我暂时不会杀你,既然你需要皇帝,我让你这一天的皇帝,我也不会砍掉你的手脚,你父皇那边还缺一个伺候的人,你便去照顾他吧。至于寻死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我你应该对我有了解,我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可比杀人的手段了。”
宿怀璟微微一笑:“对了,你既然伺候盛绪炎,可别让他死了,否则我会把你做成人彘,顶上他的位置。说起来,你们父子二人不是本这般一脉相承,互相觊觎着吗?”
盛承厉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牙齿了,他怨恨地攥起拳,指尖嵌进肉里也不觉疼,这一下他似乎忘了害怕,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站稳,死死盯着宿怀璟:“为么?为么不杀了我?!”
天牢昏暗幽深,天穹的光似乎永远照不进这里,宿怀璟将腰牌重新挂回去,抬手,状似不经意的轻碰了一下颈侧那道咬痕,神色柔和,低声道:“大概为我发现你挺好用。”
他说:“你那句诅咒也很有意思,棠棠这天对我很是纵容,我觉开心,所决定让你活一段时。”
盛承厉不可置信,近乎匪夷所思,他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宿怀璟:“你都…知道?”
宿怀璟好笑道:“那句诗很难理解吗?”
——参星出西方,商星出东方,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不外乎是咒他跟棠棠这一生不复相见而已。
盛承厉颤着声:“你不害怕?”
“怕?”宿怀璟重复,笑很是讽刺:“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法是么吗?”
“一开始我着,这天下都是蠢人,这世上没有良善,报完仇之后,我便一把火,把这世界全部点燃,烧他个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他说:“如果你是主角,有人为了救你送棠棠进来,我拿这天下付之一炬做威胁,你说我能不能把容棠绑在我边?”
盛承厉拼命摇头:“不、你不会……”
“我会的。”宿怀璟点头,非常好心地给他解释:“若无鬼神之,容棠不会从我边离开;若有鬼神之说,那这世界都是纸片上短短的几行字,我又有么顾虑不去毁了它?”
“反正……我只是个反派啊。”宿怀璟笑随和:“你尽管诅咒,我总有办法使你诅咒落空。”
他说:“于我而言,你唯一的用处也这点了。”
为这点虚无缥缈的诅咒,容棠这子对他极尽纵容,宿怀璟便觉,这也算不上太差。
他勾了勾唇,迈步出天牢,这一场荒唐至极的登基大典至此,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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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面,天塔上。
白发僧人浇着一只盆栽,似有所感,子突然定了一定,水流快溢出来之前却又抬起手腕,壶中清水一滴也没掉落别处。
他摇了摇头,温温地笑着,算不上么纵容,更的是一种无奈。
盆栽里没有植物,只一朵白色的小云团。
慧缅伸手,轻抚了抚那云团,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对话:“你说容施主,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七弟实际上是个白切黑的芝麻团子啊?”
容棠将这团-系统送来的时候,还是个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死物,现在这团小东西却在慧缅手心底下剧烈颤动,整具团团子都在抖,显是气要命,快要飘出盆子里冲到容棠耳边告状了。
慧缅松开手,状似惊讶道:“呀,你都觉危险是吗?”
云团剧烈地上下抖动!非常危险!
慧缅凝眸沉思,片刻之后下定了决心:“那贫僧了啊,不然后被小七发现我拉他夫君入佛门……”
高僧了,有牙疼,轻嘶了一声:“不好不好,还是早早云游去好,咱家这小孩,生起气才不管你是不是他哥哥呢。”
“……毕竟我连兔子都没给他捉过一只。”
慧缅轻轻笑开,分吐着槽,神色却格外和煦。
他转,开始收拾出门要带的经书,阁楼之外,大虞正迎来勃勃生机,过路的云与风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