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为什么要记牌?” 宿怀璟笑弯起了眼睛:“因为棠棠哥哥说会还我。” 容棠:“?你缺钱?” 宿怀璟摇头:“不缺。” “那……?”容棠更不解了。 宿怀璟道:“库房钥匙在我手里,王府月例银子我收着,棠棠哥哥刚成亲就把现银全给我做了零用钱……棠棠,你现在手里应该没有钱吧?” 他笑得又温和又恬淡,容棠却好像看到一只狐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宿怀璟向前握住他手,慢条斯理地捏了捏:“还不了钱的话,棠棠哥哥还我点别的东西。” 容棠消化了半天,嗓音发涩:“你要什么?” 宿怀璟乖乖地一摇头:“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跟你说。” 容棠差点给他气死,咬了咬唇,正要发作,手被人捏了又捏,宿怀璟松开他,将手心摊在他面前,袖子往上捋:“疼……” 容棠一愣,低下头看去,大反派素净白皙的手腕上错综复杂地布了许多道嫣红的伤痕,每一道都很新鲜,是草茎或者枝干划拉出的痕迹。 容棠想到之前双福说的话,那点恼怒立马就消了,甚至还有点心疼。宿怀璟抬起眼看他,声音又轻又软:“好不好?” 容棠:“……好好好。” 他能怎么办,他自己要娶回家的老婆。 宿怀璟笑开,又撒娇:“那棠棠帮我擦药,可以吗?” 容棠:“……” 王府大夫配的膏药很好用,容棠之前用完还剩了点,这次出门双福一并打包在行李里带了过来。 他翻了翻,找到那瓶黑色的药膏,打开舀出来一点,想起上次在永安巷的时候面前这人一边帮他涂药一边近乎要杀人的气场,没忍住,瞪了宿怀璟一眼,语意不善:“采露水还能把自己伤到,你不该去收。” 宿怀璟觉得这句式很熟悉,愣了一瞬,回忆两秒钟,闷闷地笑出声,手腕也不动,任容棠帮他涂着药,却道:“不对。” 容棠看他,眼带不解。 宿怀璟说:“应该是‘采露水怎么还能把自己伤到,怀璟你不该去收’。” ‘怀璟’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一点别扭,甚至勾着几分低低沉沉的慵懒,仿佛含了情丝一般,黏黏糊糊的。 宿怀璟说完,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容棠:“棠棠重新说一遍?” 容棠:“……”我拒绝。 【你活该。】系统再一次怼自家宿主。 它也很不能理解,明明宿主也知道自己压根不是大反派的对手,偏要一次又一次地招惹他,非把自己弄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了才能消停一会儿 。 容棠道:“你闭嘴。” 他说不过宿怀璟, ▍▍, 泄愤似的在容棠那个虚拟人物的腿上上下蹦跶了好多下。 宿怀璟听不到回答,声调竟又软了许多,比之前还要黏糊:“棠棠?” 容棠耳根止不住地有些发热,实在是没办法,声线微弱,特别没力度地要求:“你不要这样喊我。” 宿怀璟微怔,旋即笑开,膏药已经涂好了,手腕上一段草药香味,宿怀璟将手收了回来,单手支着下巴,抬起眼笑眯眯地看容棠:“棠棠哥哥欺负我。” 容棠更崩了。 宿怀璟说:“既不准我叫夫君,也不准我喊棠棠,那我唤你什么才好?” 他停了停,笑意愈深,轻声问:“……相公?” 容棠慌不择路,身子往前一探,手心直接贴到宿怀璟嘴巴上,死死按住他,耳廓愈红,眼神躲闪,恨不得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写满了羞赧。 可偏偏手指恰好按在宿怀璟支在颊边的手背上,宿怀璟微顿,视线下移,唇角微微溢出一个笑意,容棠跟被烫到似的一个瑟缩,手却没拿开。宿怀璟便就着这个姿势,左手换了个动作,指尖一点点、一点点的,从容棠指缝间钻了进去,直到双手交握,被他拿了下来,又笑着举到容棠面前。 献宝似的:“看,十指交握!” 容棠:“……” 死了算了。 - 折花会举办的地点是仁寿帝去年年底赏给三皇子的庄子,名叫淞园,在京城郊外,临山靠水,风景秀丽。 宁宣王府车队因担心世子爷身体受不了颠簸,一路都行得缓慢,等到庄外的时候,拴马桩上已经拴了一排车马了。 春光恰好,左右山林繁花开遍,绿树成荫。容棠别别扭扭地躲开宿怀璟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打眼一看,恰好瞥见正下车的柯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