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长棍落下,一声类似琉璃的脆响炸开,困住二人的阵法终于破开。
“林融你小子,不好好学剑,对得起顾雪洄传给你的吐纳法?”
姜榭手一甩,林融立刻感到有股吸力传来,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他就向姜榭那处飞去。
任闲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林融就这么被抓走,当即阻拦。
两人斗法,林融就这么不上不下在半空被两人来回拉扯。
林融:“……”
他倒是能感觉到这两人的灵力在冲撞的时候都避开他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是在空中被这么扯来扯去,他头也会晕的。
“前……前辈……”林融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姜榭,想着他既然能直呼顾雪洄的名字,至少是同辈人,怎么都当得起这个前辈称呼。
姜榭:“什么事?”
他是真正的化神,就是单纯斗法也比任闲厉害,不过是不想伤害林融才没用那么激烈的手段。
林融认真道:“我想你误会了,任大哥没有不归还庚玄镜的意思,曾峰主的死另有隐情。”
“我当然知道,”姜榭不耐道,“要不然我要回庚玄镜做什么?”
“你——”任闲愣住,“姜榭你什么意思?”
他这会儿没空去计较因为林融的称呼,自己平白比姜榭顾雪洄矮一个辈分的事了。
“什么什么意思?”姜榭道,“我相信浩荡峰峰主曾又夏的为人,我不相信她会堕魔,这个道理你懂吗?”
不过顷刻间,他就看懂任闲的怔愣是何意,他好笑道:“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的师尊是堕魔了洗不干净了,这才急急忙忙跑路吧?”
任闲:“……”
姜榭:“那这要怪你,都是你跑太快了,要不然曾峰主的冤屈估计早就洗清了。”
“再说一次,我只要庚玄镜回去,不需要你人。”
姜榭收了力,看着任闲手忙脚乱接住林融,厉声道:“庚玄镜交出来,曾峰主是否堕魔昭灵殿自会查明!”
任闲:“是你们昭灵殿先一口咬定她是堕魔,最后被心魔反噬……哦不对,是我杀的她,十年后,又来和我说她是被冤枉的,要我交出庚玄镜。我应该信你吗?”
庚玄镜是少有的对神魂有用法宝,而且凶手目前仍然在天衍宗内部,任闲无法完全相信姜榭。
即使他说他认为曾又夏不可能堕魔。
当初顾雪洄是半信半疑,唯有姜榭的语气是坚定的。
踽踽独行十年,本以为坚持这条路的只有自己一人,没想到原来还有人也和他一样在默默坚持,一样要找回真相,虽然手段可能不是那么让人喜欢,还是让任闲有所慰藉。
“庚玄镜是唯一能搜查神魂的法宝,如果不能带回去,我要如何查出真相?”姜榭的折扇指向任闲,“这本就不是你的东西,我认识的任闲绝不是侵占财物之人。”
任闲心下一动。
他在天衍宗的时候,就和姜榭关系不错,或者应该说,很多人都和姜榭关系不错。
姜榭这个人,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不太正经,处理各项宗门事务最是可靠公正,平日交往又亲切坦诚,众人皆服。
当然,更重要的是,姜榭没有必要骗他。
如果姜榭要查……
“不行,你明明知道,能对我师尊动手的人,在天衍宗内部的地位只高不低,定然是修为深不可测的,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地位,你真的能查明白,有命查下去?”任闲很快冷静下来。
庚玄镜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真的让姜榭收回庚玄镜,这桩旧案就会彻底掩埋。
想来那位幕后之人不愿意就这么暴露,他有能力,也做得到封闭这桩旧案。
“你在点谁的名字,又在看不起谁?”姜榭扇子一展,黑白太极图出现,“我的道不允许我就此囫囵过去,这就是我的道心!”
即使姜榭没有以化神修为压人的意思,在法相外化的这一瞬间,林融还是冷汗涔涔几乎站不住。
看出他的窘况,姜榭收起扇子,太极图法相随之消失。
“我不懂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道心不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一个个卡在元婴这里无法化神。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来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说得对,现在我只是将来有可能继任天衍宗的掌门,天衍宗并不是由我说了算,但是——天衍宗从来就不是由某一人说了算!凶手必将绳之以法!”
姜榭没有再散漫微笑,声音铿锵有力。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所以他会放过任闲,所以他才一定要拿回庚玄镜。
“任大哥……”林融扶住任闲,见对方低下头久久不起身,有些无措。
姜榭终于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个两个净给我找事,修心都修不明白,真的想报仇,难道不是应该努力修炼,要有与幕后黑手想抗的实力吗?”
“不是的,任大哥这样是有原因的……”林融弱弱解释。
“哦,我不听。”
姜榭展扇表示拒绝:“肯定是他急功近利给人算计了才落到这步田地。”
林融:“……”
他在这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这个人真的会那么黑白分明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