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一处,甚至剑身发出牙酸的爆裂声,再次崩出冰裂纹。
“怎么还拿这把烂剑出来,”任闲外墙中干,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反而出言挑衅顾雪洄,“顾十八,我已经说过了,你不拿一把好剑过来,凭什么和我打?”
“打得过就行,何必在乎用什么剑?”
顾雪洄也知道再打下去,碧光剑必然要损毁。一剑不成后当即转剑,剑尖避开黑金长棍,向下横扫对方腰际,所过之处凝成冰冷霜花。
随后收剑。
这一招长鲸摆尾从出剑到完成不过眨眼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任闲一时来不及出棍格挡,只能被迫闪身退步,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泥痕。
细雨飘摇,浇湿两人的头顶,闪烁晶莹的水光。脚下泥土变得极为软烂,每动一下都要带起泥点。
“任闲,我还是那句话,交出庚玄镜,乖乖回天衍宗认错伏法!还有……”
顾雪洄鼻翼一动,忽然闻到一股极其古怪的血腥味,是腐肉糜烂的腥臭味。
不等他把话说完,自地上翻滚一圈后高高跃起的任闲手持黑金长棍自头顶劈下。
没有碧光剑,无法祭出本命剑,顾雪洄只能徒手接下这一招。
万斤重的黑金长棍被白玉手掌接住,空气中加入另一股新鲜血腥气味。
顾雪洄手心猩红一片,血肉模糊,有几处关节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任闲却顾不得乘胜追击,喉咙爆发出低哑的嘶吼,呕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
浑身气血燃烧,双眼通红,疯狂绕圈跑动,黑金长棍被他握在手中,向自己的额头大力敲击。
顾雪洄第一次看到这种癫狂景象。
他十分谨慎地和任闲保持一定距离,看着他痛苦嘶吼而后是控制不住地疯狂大笑。
眼看任闲就要冲入田地,顾雪洄终于出手。
一道剑气从旁斜插入任闲脚步,生生让他停下。
“你到底堕魔了没有?”顾雪洄惊疑不定。
任闲的头发完全散开,原本俊朗端正的五官因为痛哭扭曲,额头鲜血直流,眼睛通红满是红血丝。
“我……我……”任闲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见,“走,走!”
“你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云鹤城附近不断有散修死亡,是不是你做的?庚玄镜呢?你何时才能交出来?”顾雪洄接连发问,步步紧逼。
任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世界在他眼中只剩黑白灰,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眼前一个会动的人影。
这个人影喋喋不休说着话,他完全听不清楚,只觉得很吵。
吵,好吵啊!
走,走开——
他拿起黑金长棍冲过去敲打人影。
这一棍,是化神!
顾雪洄瞳孔一缩,这一棍来得实在突然,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黑金长棍已经落下。
不再是之前的元婴大圆满,他还有一战之力,被封印了修为到金丹大圆满的顾雪洄最多只能越境界挑战元婴大圆满,再往上一层,除非他能祭出本命剑,或许还能稍微抗衡一下。
顾雪洄也确实下意识这么做了。
但是没有用,右手的白玉镯察觉到他想要强行突破祭出本命剑,蓦地收紧禁锢,一瞬间的经脉不畅让顾雪洄神思恍惚。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黑金长棍当头正正劈下!
结结实实挨下化神一棍,顾雪洄倒飞出去,狠狠摔泥地里。
这一棍过后,任闲却又不管顾雪洄了,转身飞速跑向村里。
顾雪洄完全看不明白任闲的行为。
阴云密布,雷声轰隆越发大声,雨势越来越大。他的眼睫都挂满了雨水,顺着睫毛根顺流。
这会儿顾雪洄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什么宵禁前要返回轩紫剑宗,免得被小贺师侄抓到,这些今晚过后再说。
从污泥中爬起,顾雪洄跟在任闲后面追过去。
任闲重回村里,一路遵循本能向着员外郎宅子跑去。
——因为那里有聚灵阵,灵气最密集。
头顶上,阴云愈发厚重,雷声更加密集,闪电交织不断,金紫色曲折如同巨蟒吐信,虎视眈眈注视下方即将渡劫的修士。
这是化神天劫!
任闲的化神天劫居然在这时候来临。
如果他在这里渡劫,这座住满凡人的小村庄今晚过后将是一片寸草不生了无生机的荒地,所有凡人将在天劫中死去。
才一靠近员外郎的宅子,任闲就迫不及待地舒展手臂。
一拳击穿宅子外墙,任闲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去,他要去最中心的阵眼位置,那里的灵气最浓郁。
值守的护院听到一声极大的炸响,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想,外面雷声雨声这么大,大概是哪棵树倒了。这种天气,哪里有小贼赶出门,也不怕被雷劈中?
这般想着,处于习惯他还是下意识往外看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惊呆了——
电光缭绕的雷云之下,好像真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碗口粗的闪电闪烁着从他头顶劈下。
真的有小贼想着要来做坏事却反倒被老天发现……啊不对,这人怎么还一直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