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青霞城里逗留了。
方大宝回到客栈便牵上凌风雕,偷偷离开了青霞城。
到了出行之时,方大宝装作爱惜畜生,非说凌风雕载不得人。
“仙子,雕儿还是不行呢!”
方大宝摸了摸雕儿柔软的背部,使劲一压,雕儿一个踉跄,直接趴在地上。
瑾瑜仙子白了方大宝一眼,怎么都不和方大宝同乘一剑了:“不行,我不和你一起!”
“那我咋办?”方大宝哭丧着脸。
想起前日方大宝的“抓波龙抓手”,这姑娘还是心有余悸,扭头就走:“你要走便走,不走就算了。”
方大宝没办法,对着雕儿长叹一声:“雕儿啊,我跟你说——女人家都心狠手辣,如今只能辛苦你了!”
这只扁毛畜生哪里听得懂这些,嘎嘎大叫两声,声音反而更加洪亮了。
瑾瑜仙子又白了方大宝一眼,“你看,雕儿其实没事!”
第二日中午,方大宝和瑾瑜仙子就到了中州。
中州乃是周朝的首都,也是中原第一大城。方大宝自小玄元城长大,以为玄元城够大了,哪知道中州更是大了十倍不止。
所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只见川流不息的百姓从城门而过,南北朝向的大街上人群摩肩接踵,方大宝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便是这么多人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仿佛大周朝的亿兆子民,似乎一多半都集中在中州了。
青石板铺就大街上,摆满各种小吃摊儿,卖糖葫芦的,炸油条的,捏糖人的……方大宝童心大起,非要去看糖画,瑾瑜仙子无法,只好跟着过去。
一个老汉,身穿一件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蓝色长衫,佝偻着腰正在忙碌,一抬头,满脸皱纹如同沟壑纵横,一双眸子倒是精光闪闪。
“老头,我要个孙悟空!”
“好的。”
老头颤颤巍巍地在大理石板上薄薄地刷上一层油,从一个小罐中舀出一小勺熬好的糖稀,拿出勺子滴滴答答就要画猴哥儿,方大宝忽然问道:“秋老太怎么不来接咱?”
“你好大的脸面!”
老头头也不抬,还是埋头作画,淡淡道:“秋长老何等身份,你师傅来了秋长老都不见得来,还想别人前来接你?”
瑾瑜仙子大吃一惊,这小子一双贼溜溜的小眼到处乱睃,竟然就看出这个画糖画的是丹堂的人?便问方大宝道:“你咋知道他是丹堂的?”
方大宝哼了一声,“那是你傻,才看不出!”
瑾瑜仙子恶狠狠地踩了方大宝一脚,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和方大宝说话了。
方大宝暗暗好笑,他总不好意思告诉瑾瑜仙子——秋长老曾鸿雁来书,中州丹堂三年一次丹塔比试,比试的第一天,会有一个画糖画的老人在城门处等候。
老头见这两人只顾斗嘴,就不作画了,收拾摊子就要走。
方大宝嘻嘻一笑,一伸手道:“别,画儿还没画完呢!”
老头无法,气得直哼哼,只好接着用糖勺把孙悟空画完,说道:“真是个混世魔王,难怪谁都不喜欢你。”
“我给了钱的。”方大宝也气哼哼道。
好不容易方大宝把孙悟空拿到手,放嘴里唆了下,叫一声好甜,便跟着老头朝着城中心走去。
老头挑着担子,走三步歇一下,颤颤巍巍地走不快,似乎随便要扑倒在地。
方大宝有些不耐烦,说道:“哎呀老头,丹堂怎么要你这样一个人!你都不修真,担子也挑不动。”
“修真很好吗?”老头喘着气,一双老眼直直地望着方大宝:“老汉以前修真啊,天打雷劈的,还修出一身病,只好到处画点糖画儿赚点钱看病。”
说罢,老人把担子丢在地上,说道:“你是年轻人,你来挑。”
方大宝没办法,只好挑着担子,跟着老人来到一个驿馆前。
老头言道:“小兄弟,这是秋老太给你的住处,老道走了。”
“秋前辈不是说带我去中州丹堂吗?”方大宝满头雾水。
“哈哈,秋老太事多,老头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老头咧开嘴一笑,也不多说,杵着扁担就要离开:“过几日,若是有缘,你们便见得到;若是无缘,你就在中州好好玩耍。”
方大宝张大嘴,这般千里迢迢地请客过来,主人家却是避而不见,当真奇怪哉也!
“那丹堂在何处?”
“那便是!”老头伸手便往虚空一指。
方大宝顺着这老头的手指望去,只见天边半空中忽然出现一座巍峨高塔,塔身通体黑色,宛如一块巨大的墨玉雕铸,在夕阳的余晖中熠熠生辉。
云层之上,金色的塔尖隐隐有霞光万道直冲九霄,更有紫气寥寥而上,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一般。自萦绕塔身的白云而下,一层层黝黑的塔身,堆叠如山,塔身四边峥嵘如鬼斧神工,勾心斗角,漫眼看去,皆是辽阔与雄浑。
丹塔下方,还可以看到湖泊树林,甚至小如芝麻的行人都看得见。
方大宝忽然明白,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