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觉得前途茫然。
归根结底,他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这些变故,他只是努力把一切惶恐、不安、自暴自弃的情绪压抑在心底,其实他并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生活。
沈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多读书都是没有坏处,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要成为怎样的人,你还这么小,尽可以慢慢想,人生这条路很长,没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人生往往有很多分岔口,每一次的选择,都会将你带入一个未知的方向,当你白首回望时,努力走来的那条路就是你的人生。”
裴元卿低头思索许久,“多谢您。”
沈懿笑容慈祥,“无论你以后想走一条怎样的路,都要读好书才能具备去选择的能力,不要让自己以后找到了方向却没有能力去实现。”
裴元卿轻轻点头。
“明天开始好好读书,你的聪慧不能浪费,我会多给你布置任务,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裴元卿抿了下唇,“下次可不可以别再……”
沈懿笑出了声:“放心,不会再用杳杳的糖威胁你的。”
通过这次的事他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十分在乎杳杳,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听话。
能收到这么好的一个学生,他觉得很欣慰。
相比起他教过的学生能成才、能考取功名,他更希望他们能长成一个很好的人。
一刻钟后,裴元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杳杳立即拍拍屁股站起来,神色紧张问:“怎么样”
裴元卿把一个匣子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杳杳打开一看,匣子里装满了香糖果子。
她惊喜的叫出声,抱着一匣子香糖果子,颠颠追上去,“是外公给的吗”
裴元卿看着她撒满光亮的眼眸,轻笑了下,“嗯,背诗的奖励,是先生的学生从京城带来给他的。”
“什么先生啊,你该叫外公才对!”
裴元卿翘起唇角,“行,外公。”
杳杳抱着匣子,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开心不已。
既然有奖励,那就证明裴元卿通过了考验,已经把书里的内容都背下来了,那她以后就可以继续吃糖了!
……
窦、程两家那日离去后,窦嫣就将嫁妆礼单誊抄了一份,派人送去窦家,可窦家一直没有回音,又派人将当初互换的订婚礼单送去了程家,程家过了半个月才勉强将东西凑齐送过来。
窦家一直闷不吭声,沈昔月派人催了三次,他们才磨磨蹭蹭送过来了一部分嫁妆。
那些嫁妆一箱箱的运进苏府,引起了府内不小的轰动。
窦嫣这几年在苏府里不声不响的,大家都只把她当做一个借住的孤女,府里下人对她多有不敬,如今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多私产,不由都有些惊讶。
窦如华正好撞见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早知如此,她当初还不如对窦嫣好些,至少这些嫁妆能落到她手里去!
可她现在后悔也晚了,窦嫣根本就不把她当姑母看!反而对沈昔月言听计从,简直比亲姑母还亲。
窦如华气病了一场,一连几日没出门。
锦澜苑里依旧一片热闹,沈昔月腾出一间库房给窦嫣放嫁妆,将东西一一妥善放置好。
窦嫣仔细查验,发现少了十几样东西,于是又写了张单子给窦府送去,让他们补齐。
如此来来去去几回,待窦家将所有东西都送齐,丹阳城里落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沈路云兑现承诺,带着几个小的偷偷去了他开的戏楼。
杳杳见窦嫣刚解决完婚事有些闷闷不乐,便把她也带上了。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戏楼,杳杳仰头一看,戏楼竟是以大表哥的名字命名的,叫路云楼。
杳杳心里暗啧一声,无怪乎外公如此生气,表哥这戏楼虽说是偷偷开的,但从戏楼的名字到装潢都着实招摇,就差把他沈路云三个大字刻在牌匾上了。
沈路云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把她抱了起来,“我这叫大隐隐于市。”
杳杳撇嘴,觉得他就是懒得取名字。
沈路云粗手粗脚,杳杳嫌他抱的不舒服,窦嫣从马车里钻出来,她马上就蹬着腿,朝窦嫣伸出手臂。
沈路云在杳杳鼻子上捏了一下,“小家伙竟还敢嫌弃我。”
窦嫣把杳杳接了过去,面上盈盈含笑,动作却十分利落,好像晚了片刻都能委屈了杳杳一样。
沈路云觉得好笑,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
窦嫣今日穿了一件杏色襦裙,脸上未施粉黛,称不上令人惊艳的漂亮,但巴掌脸配着小巧精致的五官,令人一见便觉得舒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
沈路云转着手里的折扇,笑说:“窦姑娘,久仰大名。”
窦嫣作揖还礼。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光影流金,落在他们的肩头。
窦嫣给杳杳将斗篷带系紧,将人抱进戏楼,裴元卿和苏景毓紧随其后。
戏楼一共分为两层,一楼已经坐满了人,沈路云直接带着他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