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知道沈睿是他的发小后,肯定就放下心了。
说来说去,他真的得负一半的责任。
但这话,他不能和俞栗说,否则俞栗更会在心里揽下全部的责任了。
宴隋道:“也不能怪你,都是沈睿的错。”
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已经由我哥处理了,你放心,他不会放过沈睿的。”
听宴隋提起他哥,俞栗不由得又感到一丝紧张。
既然宴隋知道了沈睿给他下药,那他知道那晚他和宴时庭睡了的事吗?
在俞栗心里,这件事比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宴时庭睡了,还要恐怖。
俞栗不敢去看宴隋的表情,踌躇着道:“那晚我喝得有点多,后面发生的事,其实都不是很清楚了。”
他试探着道:“我就记得,你哥来了……”
宴隋点头,道:“是我哥叫保安来把沈睿暂时扣住的,他把你带回了你常住的客房,后来——”
宴隋顿了顿。
他差点把他哥也中药的事也说出来了。
他神色有些懊恼,只不过俞栗低着头,因此并没有看到。
宴隋继续道:“后来就是第二天的早上,我哥让我看了监控,训斥我,说我也该学会筛选身边的朋友了。”
俞栗思索了会儿。
宴隋也是个很好懂的人。
如果宴隋知道那晚他和宴时庭发生的事,现在不可能会是这个语气。
既然宴隋不知道,那他就不用太心虚,还是可以和宴隋正常相处,照常做朋友。
俞栗暗暗放下心来。
“坏人已经得到惩罚就好,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内疚了。”俞栗安慰道。
宴隋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怪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俞栗弯唇笑起来,拍了拍宴隋的肩膀:“你们点的菜应该快上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去工作了,不能摸太久的鱼。”
“好。”宴隋点点头,朝着俞栗挥挥手后先行离开。
俞栗看着他走远,倏地长叹了口气。
宴隋不知道就好,至于宴时庭……
反正他们接触到的机会也不多,宴时庭如果主动找上门来,他就照常躲着吧。
*
收起思绪,俞栗转过身,却看见转角连接的另一边走廊上,一群人正站在电梯前等候。
那群人中好几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还有的是Y大的知名校友。
而人群最前方正中央,仿佛鹤立鸡群的那位,赫然就是他刚才决定要躲着的人——宴时庭!
俞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转过身想要溜走,身后却传来了经理的声音:“小俞你等一下。”
俞栗的脚步一顿。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经理朝着他走来,不远处就是正在等电梯的宴时庭一行人。
许是注意到俞栗,宴时庭微微侧过头,眼神淡淡地扫过来。
俞栗身子一抖,低下头去:“有什么事吗,经理。”
“宴总的包间是鸿运阁,待会儿你和小杨去招待他们。记得服务态度好一些,那些可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一般宴总在的席不会喝酒,但大人物们可能会谈很久的话,你六点后加班两小时,加班费三倍给你。”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越想要躲着什么,那东西就一定会突如其来撞你一脸。
俞栗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好,谢谢经理。”
经理颇为赞赏地拍拍他的肩,扬长而去。
-
鸿运阁外,俞栗悄悄深呼吸了几下,推着茶点的小推车和同事小杨走了进去。
鸿运阁是玉廷轩最大的包间,比宴隋订的那种大了好几倍,一般都是公司高层领导应酬时才会预订。
在上菜前,会由两个服务员到包间里上茶点,然后在外间等着,随时进包间里处理突发情况。
俞栗目不斜视地走到包间里,与小杨一左一右给那些人倒茶,端上点心。
浅绿通透的普洱茶汤倒进白瓷茶杯中,氤氲的热气腾腾升起。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盯着对面的俞栗,看着那双纤长的手细致倒着茶,突然笑道:“玉廷轩的茶汤漂亮,服务员也漂亮。”
话音落下,有几道目光隐约落到了俞栗身上。
青年垂着眸,又长又密的睫毛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右眼下那颗泪痣在阴影中时隐时现。
俞栗尽量忽视了那些目光,倒茶的动作不受一点影响。
那个男人又问:“我不爱喝普洱,玉廷轩有大红袍吗?”
给男人倒完茶的小杨一听,点头道:“有的。”
男人兴致勃勃道:“那你——”他冲着俞栗扬了扬下巴,“你会泡茶吗?”
包间里一瞬间静了下来。
俞栗无法装作没看到,笑了笑,道:“我们有准备大红袍,您放心,我们的茶都是专业的茶艺师现泡好的。”
男人不满道:“喝茶一是要看茶叶茶汤,二要欣赏茶艺师的动作,最后品茶才有意思。”
这意思,是非要俞栗给他现泡这壶茶才可以。
俞栗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