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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的死,只是让他觉得有些惋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比起自己受到牵连来说,肯定算是好事。
但让人感到疑惑的是,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异端裁判所只是派出了一批最普通的审判官来清理现场,至于那位凶名在外的大裁决长根本就没有出现,甚至连他的贴身下属都没有看到。
这让柏木愈发的感到困惑。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到军营大帐里汇报道:“原晴少校,基本排查清楚了,是有外来者通过某种方式进入了营地,至于死者的身份暂时还无法确认。”
他顿了顿:“经过清点以后,卢瑟失踪了。”
副官抬起头,微微一愣。
卢瑟是柏木的侄子。
原晴坐在军工椅上,抬起妩媚凌厉的眸子,冷声质问道:“卢瑟是谁?”
显然这位年轻的女少校还记不住自己手底下的兵,毕竟她才刚来到前线不久,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肯定不会在意一些普通的高能种,尤其是那种没什么素质和涵养的兵痞子。
“你的意思是,其中的死者有一个是卢瑟?”
原晴从平板电脑里调出了相关的档案,冷冷说道::“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营地里的人,不惜借用违禁军需品干扰营地基础设备,就为了杀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兵痞子?”
柏木教官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只看卢瑟表面上的价值,那么这个结论确实很蠢。
虽然卢瑟表面上的实力不止这点。
但在原晴看来,这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纯属扯淡。
“查。”
原晴冷冷说道:“查查卢瑟最近都做过什么,如果你没那个脑子的话,可以去请求异端裁判所的人来查。总之,我要一个答案。”
柏木教官微微颔首,行了一个军礼:“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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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鹿不二硬是加入了巡逻的队伍,撑到事情结束以后才返回房间,他倚着木门缓缓滑下来,几乎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包括脸色,也苍白得像个纸人。
门外响起何赛的敲门声和呼唤声,但他都没精力搭理了。
鹿不二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去做了什么。
但当那两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何赛估计已经猜到了。
所以才会这么担心他。
而鹿不二不想把他给牵连进来。
关门的动静惊动了鹿思娴,她抬起精致的小脸,眼神困惑。
只是看到鹿不二的脸色时,她似乎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鹿思娴从床上爬起来,踮起脚尖把窗户给关好,然后从医疗箱里取出了绷带和烫伤药,还摸出了镊子和棉球,还有医用酒精。
“哥哥受伤了吗?”
她面无表情说道。
“这你都知道?”
鹿不二轻声说道。
“血的味道,烧焦的味道。”
鹿思娴一本正经回答。
鹿不二这才想起来,这小姑娘是狗鼻子,特么属军犬的。
这下想瞒也瞒不过去了。
鹿不二本来也是在警惕这个小姑娘的,但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任由她把自己军服脱下来,只剩一件染血的衬衫。
之所以不在仓库里脱衣服,是因为他不能只穿外面的军服,否则就会被人看到他衣冠不整,从而引发不必要的怀疑。
“这件事我不会对别人说。”
鹿思娴平静说道:“哥哥可以不杀我灭口吗?”
鹿不二一愣,这种话怎么都不应该被她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鹿思娴解释道:“以前的家庭里,也看到过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差点被当时的父亲掐死。所以我会很乖巧的,我不会说出来。”
看得出来,她虽然像是个布偶娃娃一样没什么感情,但对于活下来这件事是非常执着的,否则她也不会半夜睡觉的时候都握着一块玻璃碎片,生怕自己在睡梦中受到别人的伤害。
鹿思娴把少年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看到了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这一刻,小姑娘愣住了。
“怎么了?”
鹿不二瞥了他一眼。
鹿思娴眨动着眸子:“哥哥不痛么?”
鹿不二想了想:“痛,但是习惯了。”
鹿思娴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也知道他父母出车祸以后留下了很大一笔的遗产,但却浑然不知他得了癌症需要治疗的事情。
因此在被分配过来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要伺候一个难缠的少爷。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人。
跟她一样,吃过很多苦的人。
鹿思娴把那件染血的衬衣丢进燃烧的壁炉里,转过身来帮少年处理着伤口,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就是共犯了。”
鹿不二无声地笑了笑:“这算是投名状吗?其实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明天偷偷去举报我的,为什么不这么做?”
鹿思娴摇了摇头:“首先我要活过今晚,其次如果我举报了你,既不会得到任何的奖励,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