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平静的看着江素，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我不需要被人救。”

“我只是听说了你和贵派的董倚衣是莫逆之交，此行更是为她而来，我才将此事告知与你，免得你为她多添烦恼。”

“我兄长有元婴修为，寻常秘境，无需多虞。”

他抓上正在揪自己毛领的那只手，甫一接触到皮肤，少女就松开了他的毛领。

齐悟理了理狐毛的毛流方向，轻轻拍松被蹂躏过的凹陷处。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我小师姐而来，谁告诉你的。还是说，齐五公子竟特意打听了我江素的消息。”江素冷声问道。

“董家的人送来了书信。”

“董家？！我小师姐虽出身南域，却多年不回本家，甚至是从未与他们联系，董家又怎么会联系你们？就为了一个口说无凭的娃娃亲？”

假的！绝对是假的！

江素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小师姐是自己的小师姐，她若是有了姻缘，有了喜欢的人，自己应该会为她高兴，但她现在怎么会恨不得将那男人杀了。

可是小师姐最喜欢，最疼爱的人不是我嘛？

怎么能有别人呢？

怎么会有人，分走小师姐对我的爱呢？

不可以……不可以……

这世上只有小师姐不惜以命换我，也只有我愿意为了小师姐割肉取骨，小师姐小师姐小师姐……

江素拆开盘坐的腿，两手环住膝盖，把头埋进去，委委屈屈，像是个被家长丢弃的孩子。

她的小师姐要有家了……家里却没有她。

江素绷紧了身体，一言不发，任由识海中与小师姐有关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映过。

“这就是江师叔和第五长老的孩子？好小一只，七年没回来，没想到宗门里竟然多了个六岁的小师妹。”

“手。”

“什么手？”

“我说你的手别动她，你手糙，再把她的脸划伤了。”

白衣女修拽回另一剑修的手，狠狠的用剑柄敲了他的手腕。

“嘿嘿嘿，小孩子嘛，真漂亮，粉妆玉琢的，像是个小仙童。来，师兄给你糖吃。”

“你这糖是哪里买的？”

“广陵城啊，我是走回来的，路上就见了咱们宗的几个符修在那里卖纸片，听说宗门里添个小孩子，我特意买的。”

“广陵城的糖不行，比寻常地方的甜，吃了容易坏牙。”

“可是修士怎么会坏牙呢？”

“素素她现在还不是修士！”

眼前的糖果被白衣女修换成了一袋杏肉果脯，小江素抱着纸袋，呆呆的望着眼前笑意恬淡的人。

“小心——”

银白剑刃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尤其是它正要刺进自己的胸口，棱面上映着自己的惊愕。

她听见心中正在问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修真界的……危险吗？”

“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可是我刚在这里生活没几年，若是此刻死了，我都没活过前一世的寿命。”

“我不想死……我这辈子是修二代啊，我也想要在天雷中渡劫，我也想要白日飞升……”

“嗤——”

银刃刺透白衣，朱砂作画，纸上开花。

江素头一次看到红花里生长着银色的蕊。

“小师姐！”她大声喊到。

“嗯？”剑修没有回头，拔出胸前的兵刃，另一手握黑剑，猛地直插对面人的胸襟。

“无事了。”她揽过少女，轻轻理顺少女的头发，拍了拍发顶，安抚道。

旧梦回还。

“小师姐……不行，我得去找小师姐！”江素心念一动，掏出一张传音符，朱砂字迹闪动。

“方折，速回，咱们去千百道。”

下一刻，黄符焚烧成灰。

江素起身，沿着记忆的空路摸向门口，推开木门，踏出半步。

身后响起。

“带上我。”

“我也想去千百道。”

身后传来的声音有气无力，蔫弱弱的。

“呵呵，齐五公子，就你这身体，去千百道还能回的来吗？我可不想带人竖着进去，抬着出来。晦气。”

江素可不相信这人有这般好心，他能主动来告知这件事情，就意味着他特意打听过自己，可自己来刀宗是因为方折随意挑了一条路跑的，为的是多来有可能是楚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