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轻慢了谢郎君,这不,我就代我家小郎君跑这一趟了。”孟丁说。
谢远失笑摇头,亲自将孟丁送出门去。
孟丁坐着马车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正正在大门处撞见了孟庙。
孟庙看他一眼,问:“你从哪里回来?”
孟丁就答了。
孟庙沉默着不说话,孟丁便陪他站着。
孟庙看了他一眼,率先迈开脚步往前走,孟丁就也跟在他后头。
“你现在还称呼阿彰小郎君?”转过一个拐角、左右无人时候,孟丁听到孟庙的话从前头传了过来。
孟丁低头,无声笑了笑。
“我是郎主送到这边来帮着看顾的。”顿了顿,孟丁又说,“待到小郎君寻得他自己的管家以后,我手上的这些事情再交付出去,就可以回郎主那边了。”
孟庙停了脚步,偏头回来看他。
孟丁低头,客气避开孟庙的视线。
孟庙仍自看着孟丁,一瞬不瞬。
孟丁暗叹一声,飞快地说:“庙郎君,你很该明白,我已经错过时机了。”
若是他能早在这边初开府时候就认了新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现在?
他哪里还有机会?
孟庙却是摇头:“这你便错了。”
孟丁下意识地抬了抬视线,又在对上孟庙目光以前错了开去。
“你的能力很是不错,若你愿意开口,阿彰会留你的。”孟庙这样说。
这十余年间,他、孟丁和青萝三人是拼尽了全力才维持着这府里的清净安稳,不叫其他人将手伸过来打扰到孟彰的静修。
倘若因为这些不甚重要的缘故叫他们三人缺失了一个,那就太可惜了……
孟庙再看孟丁一眼,迈开脚步走了。
孟丁独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也离开那里。
孟彰坐在书房里,遥遥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未曾说话。
他也是在等,等孟丁的选择。
孟丁本就有选择的权利,更何况这十余年时间里,孟丁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孟彰更不愿意逼迫他。
左右,他也还有时间和余裕呢。
孟彰先去见了殷寿。
殷寿没有出门相迎,他就坐在自家的客厅里,看着孟彰在内仆的引领下走进来。
“你来了?”他问孟彰。
孟彰点头:“我来了。”
这位末代商王踌躇片刻,竟是一时笑开:“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地就先来见我了?其他事情不急吗?”
孟彰看他一眼,回答说:“也着急的,但总是要一件件慢慢地来。”
“也对。”殷寿点了点头,也很知道自己都是在说废话,他定了定神,今日头一次对上孟彰的视线,“那你说吧。”
孟彰顿了顿,才开口:“若是你还没有准备好……”
还是殷寿自己拦住了孟彰的话:“你且说吧,再这样拖延下去,我怕拖到十年百年以后都还没准备好。”
“你果真是有她的消息了?”殷寿又问。
孟彰回答说:“算是。”
殷寿定定看住孟彰。
孟彰说:“当年殷商败亡之后,摘星楼起火,有人在灰烬中看见一团白光从朝歌飞出,往西去了。”
“往西?西岐?”殷寿似乎想到了什么,“真是她自己走的?”
孟彰摇摇头,竟是另说起了一件事:“我从一些杂念中听闻一件旧事。”
殷寿还愣怔着,此刻下意识就问:“什么?”
“那位伯邑考公子曾在西岐旧居为一人设下庙宇祭祀。”孟彰说,“不过那庙宇极小,名头也不甚响亮,故而香火便不大鼎盛,只勉强算是个家庙。”
只说到这里,孟彰便停住不再往下了。
可这也已经足够。起码足够殷寿想明白曾经的脉络了。
“所以是伯邑考?是伯邑考帮助妲己续上了她的命脉,让她不至于在阴世里沉沦?”
是真的沉沦。
毕竟妲己可不是殷寿。
虽然殷寿才是殷商的末代商王,是把控不住时局以至于丢失了大好江山的那一个罪魁祸首,可他毕竟是殷商的正统血脉,是自家的孩子,即便殷墟里埋葬的各位商王对他再对他各种看不过眼,也总还是会给他存身之地,不至于真拿他如何。
妲己则必定没有这样的待遇。恰恰相反,她要真是也入了殷墟,殷商的各位先王必定容不下她。而他……
不得不承认,他未必能护得住她。
木楞着坐了许久后,殷寿才收拢回一点心神。
“所以这么多年来,妲己一直在伯邑考那边?”
他很是茫然,又很有点怀疑。
“可伯邑考那边我也遣人查看过,没看见有妲己的行踪……”
孟彰摇头:“苏娘娘确实也不在那边。”
殷寿盯住了孟彰:“你能确定?”
孟彰沉默一阵,才又说:“秦时始皇曾遣船队出东海求取长生药的事,商王可知道了?”
“知道。”殷寿说,却不对秦始皇的做法作出任何评价。
孟彰说:“据说,有人在船队上看见了一尊白狐。”
殷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