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也都跟着心动起来。但就似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胆子不大,所以只一会儿工夫罢了,那师兄就有些怕了。
“机会看起来确实是个机会,,但要说难得,却也未必。”
那师弟也不急着反驳,垂耳静听。
那师兄远远觑了他一眼,便继续道:“我们这一脉更擅长卜卦、测算,对于旁的却是不甚精通。如今这世道混乱,往后显见的还会更混乱……”
“如此时局之下,”那师兄脸色发苦,“且不说我们未必能够在接下来的混乱时局中测算得多长远,只说即便我们有了推算结果,知道哪个地方、哪个节点福运更为广博渊深,我们也未必能够受得住不是?”
要立下根基、传承道统法脉,真正站稳脚跟并守住家业,可不是只凭测算就能够成功的。
还需要有足够强大、可以克敌制胜的力量。
听得自家师兄将话说完,那师弟才终于开口。
“你说得很对,师兄,我们手里除了更清晰更长远的测算结果以外,还需要有能够护持、守卫的力量。”那师弟道,“说起来这护持守卫的力量,我们这一脉积攒多年,也算是收拢了一部分家底。”
那师兄听着,眸光当即就动了动,似是想要反驳,但他看了他家师弟一眼,到底是没开口,准备先等他家师弟将想说的话说完。
“师兄或许觉得还不够,”那师弟道,“我很能理解师兄,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再找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伴。”
说完,那师弟还给他家师兄使了一个眼色。
志同道合的同伴?
那师兄心神微颤,连声问:“所以,你是已经有人选了?”
“只是见过两三面,尝试着卜算了一番,但还没有真正确定下来。”那师弟轻咳一声,“师弟我还未曾问过师兄你呢,怎么敢擅自拿定主意?”
那师兄压根就不信他师弟的话,直接就问:“说吧,你相中了什么人?”
那师弟压不住舞动的眉梢,笑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幅舆图来,隔着一整个山头对他家师兄那边展开,落指点在一个位置处。
那师兄定睛看过去,既有些惊奇又有些莫名的尘埃落定。
“……安阳郡?”
那师兄沉默地看着舆图半饷,方才再次抬起目光来看过去。
“安阳郡里近些年,尤其是今年,有些声势动静的,也就是一个孟氏了吧?”那师兄问,“师弟,你找安阳孟氏,看中的是他们家那个在阴世天地里的孟彰小郎君,还是别的什么人?”
那师弟含笑反问:“师兄觉得呢?”
那师兄定睛看了他家师弟一阵,说道:“我觉得……都是。”
那师弟听着,再也压不住唇边的笑意,哈哈大笑出声。
“师兄果然是师兄,看得就是明白。”他将那卷舆图卷巴卷巴,重新塞入袖袋里,“师兄,安阳孟氏那孟珏一脉崛起之势已经成形,我们为何不能借一借他们的运势呢?”
同是卜卦、测算的行家,做师兄的当然知道自家师弟话语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父辈往子辈看,尽管孟珏三个还活在阳世天地里的子嗣都尚未缔结姻缘、生育子嗣,可一个个的也已经有人杰之相,人品也是端方雅正,没有任何疑问的兴勃旺盛之相。
就这,还没有论说落到阴世天地里、显露阴神本质的幼子孟彰小郎君。
而且,即便撇开这些杂乱的外因不提,只单纯看隐隐有暂时脱离家族独自在外开辟门户风声的孟昭、孟显两人,那也有着跟他们师兄弟二人一样的野心。
不论孟昭、孟显两人都已经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很显然,那些准备对于想要在莫大的混乱中站稳脚跟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还需要更多。
而那两个小郎君不足的、所欠缺的地方,他们师兄弟可以为他们补全。
这不是借用。
它该叫合作。
那师弟如此想着,还笑着赞同也似地点了点头。
“你跟孟昭、孟显两位郎君联系过?”那师兄想到了什么,盯紧他家师弟试探着问。
“还没有。”那师弟却是摇了摇头,“毕竟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这一支法脉的事情,师弟我如何能不先询问过师兄你的意思就自行拿主意了呢?”
那师兄听得这话,非但不曾为了自家师弟给予他的尊重欣喜得意,反而还生出了几分无奈。
他家这师弟惯来主意大,一旦拿定了主意,哪怕他不同意,他家这师弟也有的是法子来说服他。似现在这样,还能乖乖立在门外而不是直接先斩后奏绝对不是为了询问他的意见。
怕是为的其他什么缘故。
“你看我信了吗?”他给了他家师弟一个僵硬的笑容,才问,“说吧,到底是缺了点什么。”
那师弟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便在他家师兄冷飕飕的目光中收敛了所有不尴不尬的笑,试探着说道:“我比较过我们与孟昭、孟显那两位郎君的家底,发现……”
“发现什么?”见着自家师弟那吞吞吐吐的模样,那师兄心头渐渐浓重的不祥预感。
“发现我们想要说服孟昭、孟显两个郎君加上我们,怕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