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题,面色还甚是自然平和。
王绅、庾筱的目光便转落到了谢礼身上。
谢礼这时可顾不上他们,他仍自看定孟彰。
孟彰面上也不见异色,只又问:“什么事?”
谢礼便问:“关于舆图的学习,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孟彰,我们能从今日开始吗?”
孟彰的面色动了动,他的目光从谢礼身上挪开,往王绅、庾筱乃至更远处也一直在听着这边厢对话的小郎君小女郎们扫视过去。
孟彰不曾多说些什么,很是配合地开口:“如果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的话……”
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面上都有激越浮起,眼中也带上了光,是那肉眼可见的期待。
孟彰笑了笑,将最后半句话说完:“那便从今日开始吧。”
“稍后,我会去跟罗学监说起这件事的。”
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齐都笑了起来。
“那太好了。”
“可不是,风声传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总算是能真正开始了。”
“你准备学的是哪一个地界的舆图?是这帝都洛阳以及周边,还是你家祖地那边……”
孟彰也只是含笑听着,并没有约束。但下一瞬,他感觉到了从东厢房位置渐渐往这处正房位置靠近的气机。
“先生要到了。”他提醒道。
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尽都停住话头,同时收敛心神。
但他们的目光还是望定孟彰,没有转身回去正坐。
他们感觉得到,孟彰这位同窗还有点话要对他们说。
“我们早先约定好,诸多同窗将划分队伍来进行相关的舆图学习。既然你们说都已经准备妥当,那么料想你们也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同伴了?”
小郎君小女郎们的脸色动了动,却都没有在这个时候跟孟彰多说些什么。他们默契地将这短暂的时间尽数交给孟彰。
孟彰也不耽搁时间,他很快又道:“诸位同窗也都明白,既是以队伍的方式来一同学习舆图,那么每一个队伍,也该有一个具体的学习方案。”
“学什么、怎么学,同伴之间的需求、时间怎么调整……”
“诸位同窗该是都已经心里有数,那么趁着现下学习还没有正式开始,烦请诸位同窗将这个方案简单梳理、总结,书写成文,递送给我。”
他看定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我既是担了诸位同窗的厚望,便得做些事情。”
说到这里,孟彰忽然笑了笑:“总不能一切开始以后,我对你们的相关学习还一无所知吧?”
纵然学舍里诸位小郎君小女郎们都还惦记着正在往这边来的先生,但听到孟彰的这个问题,他们还是笑着摇头,低低回应孟彰。
“那确实是真不能。”
“自然是不行的。”
“怎么可以呢?”
孟彰将这些低低的声音听在耳里,又自笑道:“那不就是了?”
“另外,”孟彰面上笑意快速收敛,极认真道,“军伍之中一五、一什都有一个伍长、什长,我们一众同窗既然都以队伍的方式划分团队来一道学习,那么每个队伍之中,也该当有个总领之人。”
那一众目光烁烁紧盯着孟彰、静听他说话的小郎君小女郎中,有人目光越发明亮,有人却是情绪稍稍暗淡。
前者,基本都是自觉自己能在队伍中担起重任的人;后者,自然便都是觉得自己没有希望的人。
孟彰将这一切反应及情绪变幻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尝试去扭转。
这里是太学的童子学。这里的生员,不论是小郎君、小女郎,俱都是各有身份,乃是非富则贵。
在这样的圈子中,不论是靠近还是远离,不论是往前还是退后,都是由很多很多东西决定的。
并不单单只看这些小郎君小女郎本人的能耐与手段。
孟彰真要插手,不是不行。但在后续舆图的学习以及诸位同窗的相处中,可未必就能占到孟彰本心所愿看见的好处。
何况,不论是这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这一件事,他们其实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真的就需要孟彰“仗义执言”。
绕是如此,孟彰也还是点了一句。
“诸队伍中的总领之人……关乎甚大,不是寻常管事调理之人。希望诸位同窗在推举人选时候,能够多思量几分。”
“毕竟,”孟彰笑了笑,“在我等诸同窗划分出队伍以后,相互之间也是要进行较量比拼的,不是吗?”
“倘若在这较量比拼的过程中,哪些同窗总是落在下风,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话……”
孟彰的声音悠悠响起,落在学舍里诸位小郎君小女郎耳中。
“各位同窗也没有什么脸面不是?”
诸位小郎君小女郎们尽都暗下点头,很是赞同。甚至有那么几位,还在默然中显出了几分动摇。
不是这几个小郎君小女郎听了孟彰几句话,就开始质疑他们自己。
这些备受庭训的小郎君小女郎们足够的骄傲,有足够的自信。
孟彰这一番提醒还无法真正动摇他们。
他们只是在斟酌,在再次衡量和判断而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