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管事们甚至连事情被重新导入了他们熟悉的领域,要将它处理好不必像先前那般为难而应该可以轻松太多的好处都给彻底无视了。
孟彰缓慢站直身体。
他在原地沉默得一阵,最后竟是笑了起来。
这一笑,当即就将小院正房里的气氛缓和不少。
谢葛一直没说话,只凝望着孟彰。
尽管他知道他们这位郎主不会是意气用事的秉性,但到这一刻,真正看见孟彰在屈辱、恼怒、困顿的境况中的姿态后,他那一直紧绷的心绪才放松了。
郎主啊,郎主……
他几乎是笑了起来。
孟彰目光一时停在他面上。
不独独是孟彰,其他管事也都转了目光看来。
谢葛没有跟这些同僚解释的意思。
起码此刻是这样的。
他一振衣袖,拱手郑重对孟彰一礼。
“郎主放心,”他道,“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做生意,他们这些各自主管一家店铺、商铺的管事们可是驾轻就熟了的。
孟彰颌首,应道:“我从来都没有担心。”
略停一停,他又道:“此事,便交付诸君了。”
就这么两句话之间,这关于行雨符等等符箓的事情基本处理格调就给定下来了。如此进度,如此变化,委实叫在场一众管事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是当着孟彰的面,这些管事便只是暂且搁置罢了。
到离了孟彰近前,一众管事却不再愿意放过谢葛了,他们直接将谢葛堵住。
“葛老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位管事按捺不住,直接问道。
谢葛团团看过周围的各位同僚,不错过这些管事面上眼底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专注于此事,一时自然没能对那位管事的问题做出反应。
那位管事似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谢葛回神,他摇摇头,道:“诸位老兄老弟心里必然已经明白,何必再要某多花费口舌呢?”
听见谢葛的这话,一众管事的面色都各有变化,只是他们仍旧谁都没有说话。
谢葛似是有些无奈。
“纵然方才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可我们都已经回到这里了,也都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诸位老兄老弟难道还没能转过弯来?”他叹了一声,“要真是还想要继续下去……”
“诸位老兄老弟难道不觉得没有意思么?我们现如今,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的。”
谢葛这么一句话,成为了落在那些管事心头最后的一枚筹码。
不错,就他们已经认定的主君孟彰、孟家商铺店铺的处境,他们这些管事再不能遮遮掩掩,而是得真正通力合作了。
若不然,他们要怎么将今日这一份屈辱给讨回来?
也不见这些管事有什么动作,但就是在这一瞬息之间,座中诸位管事给人的感觉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
原本还有些虚浮躁动的氛围,这下彻底沉淀下来,就仿佛一直在河道里呼啸奔腾的水流,终于汇入那汪洋之中,沉默渊深到叫人宁静却也心惊。
谢葛一点也不惊讶。
开玩笑,大家都是掌理一家店铺、商铺的管事,又都是被孟珏、谢娘子特意挑选着送到孟彰名下店铺里去的,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的商场老手?
行商之人最讲究的是什么呢?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或许这些话语很有些笼统,但却也明白表明了关键。
优势。
凡所行商者,凡能在商场中长久存活者,必得要有独属于他们自家的优势。
这种优势或许是自家已有的,或许又是平白掐造而来的,都不紧要。
紧要的是,要有。
相比起谢葛来说,他们或许没有谢葛的大局观,但在世情、人情上,他们自也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长处。
这些事情他们自己知道,郎主孟彰知道,但除了在郎主孟彰面前,他们都是彼此遮瞒着的。
或许没有遮瞒得太严实,但虚虚实实的,却也散出了不少用作遮掩的迷雾。
可是到这一刻,那些层层遮蔽的迷雾终于散去了不少,露出些真实来。
谢葛再看得他的这些同僚一眼,回转身去,在自己的座席处坐下。
他这一入座,周围的氛围似乎又多了某些变化。
“既然大家都已经达成共识,便都来说说吧。”
一位有着圆胖身材、面上常带友好笑容的管事团团看过一眼,也不在意那所谓的资历,当先开口道。
其他的管事也没有反驳,直接便进入正题。
“郎主说要将这件事当一个寻常的生意来做,那我等便只做生意就是了。但是,做生意,也是多有考量的……”
说话的管事话语间带出了重重寒意,可其他的管事却似乎压根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确实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但是我等毕竟不知道这次背后出手制约郎主的到底是哪一家,或者是哪几家,想要做出针对性的动作……”
“我们还需要更精准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