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开始,早就丢失了招娣之名、只有黄张氏这个称呼的妇人,终于全身心投入了这个家庭。
她更得夫家的看重。由此,在翁婆离世时候,她所在的这一房分得的家财几乎能同长房的大兄相比。
黄张氏不在意这一份家财到底是为了什么分给她的,她只更坚定了心中的明悟。
女郎,若不能为家中郎君助益,就没有存活下来的资格。
审判殿中的阴神对那流转的光影没有任何触动,祂们只专注于黄张氏身上的因果与业力;旁观者中的诸多高门郎君、道门栋梁也或只点头或是摇头,神色俱是淡淡。
只有孟彰,更觉悲凉。
他垂了垂目光,才重又抬起,继续去看这一场审判。
岁月在轮转,妇人渐渐老去。眼睛变得昏花,精神越渐短缺,身体也在不断衰弱……
她老了,能干的活少了。
她生有四子,四子又都顺利长大、品性也算是憨实孝顺,不会弃她于不顾,她其实可以放心安享晚年。
但莫大的恐惧撅住了她。
她年纪大了,帮扶不了家中郎君不说,反而还成为了家中儿郎的负担,她……
她没有资格活下去了。
她这样想,一再地犹豫,如果她没有找到其他的法子,她是不是应该是在儿孙厌烦恼怒她以前,先自了结自己?
她这样想,也在悄悄地开始做准备。
但她终究是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她还想活……
她还想活!
望着那从往昔岁月中复现出来的老妪一瞬更比一瞬明亮刺眼的决意,孟彰心头只有更多的悲凉。
几番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