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说话时候,欧阳晟也懒懒抬头,让上首以及侧旁两边的所有人都看见他的眼。
那双眼仍然桀骜,仍然尖锐。
或许他被压在堂下,或许他承受着这整个审判殿的法理重压,或许他落在绝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脱身,可他仍然未曾弯折。
孟彰细看着那双眼,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阳神大修士。
这欧阳晟确实多有因果罪孽,确实罪无可赦,但他能从微时崛起,在那风风雨雨中走过来,修成阳神,自也有他的理由。
孟彰坐直了身体,更认真地看,更认真地听。
他隐约知道——
今日这一场,于欧阳晟这几个被押到殿下的阴灵而言,是审判;于王璇、谢宴这些旁观者而言,是见证;于郁垒、神荼这些阴神而言,是宣告,是警诫。
可于他而言,却是一场碰撞。
心中道念与现世真实之间碰撞与对峙。
他若能闯过去,能坚守到底,自然大有收获,能铺砌出一大段坦途;可倘若他闯不过去,在这里动摇,那么他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一段路程,就会很艰难,很艰难。
这是信念与现实的碰撞,也是理想与真实的较量。
他需要自己闯过去。
陆判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躬身,悄然往侧旁退了退,将一切交给了平等王。
“你不服?”平等王问。
欧阳晟又调整了下身体姿势。
他做得更随意了些。
“没有什么不服。”他摇头。
成王败寇。
他败了,被人拿下,那么自然是任人处置,有什么不服的?
平等王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