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一个声音慢悠悠响起:“好了,别再岔开话题了,还是来说正事吧。”
“毕竟,我们虽然清闲,可留给我们的时间,却着实不多了。”
听得那个声音的话,整个山脉各处才又平静下来。
“祂们现下只看着那孟彰小儿,但真要说接纳他,却也未必……”
“我们还有时间。不过,也得尽快。”
虽然没有人应声,但隐在山脉各处的修士们,却都暗自点头。
“来说一说吧,我们都能做些什么。”那个声音又道,“只有大家合力,才能从洛阳里得到我们想要的。”
“这,不才是诸位所以愿意来到此处山脉的原因么?”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都坦诚些吧。”
“坦诚些,我们还有达成合作的希望,还有收获的希望;再拖延、再遮掩下去,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儿长成了。”
“诸位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逝去,自己继续困守原地吧?”
深寂的山脉各处,久久沉默。
那个声音也再没有出声,只是耐心等待着。
天光亮了又暗下,暗下又亮起,但这一片山脉仍然死寂。
“我可以阻断洛阳帝都的阵禁,让我们能有出手的机会……”一个声音终于开口道。
听得这句话,有人冷哼一声:“不可能。”
阻断洛阳帝都的阵禁,让他们能有对孟彰那小儿出手的机会……
这话说得轻巧,但其中的难度与份量,谁都清楚。
洛阳是帝都,是皇族司马氏与诸世家望族的地盘。那洛阳帝都的阵禁,自司马氏一族上位,不,是自曹魏上位以来,就不是握在一家一姓手里,而是由各家共掌。
想要阻断洛阳帝都的阵禁,给他们腾出对那孟彰小儿出手的时间和空间,就得同时遮挡住掌握洛阳帝都阵禁的那些家族真人的耳目和力量。
虽然那些世族望族的真人各有立场,但他们的力量是绝对的,他们的智慧和谋略也同样不容人小觑。想要达成目的,阻断洛阳帝都的阵禁,岂是那么容易?
就是司马氏一族的人……
不对。
想到了什么,山脉中的许多人齐齐抬起目光,循着早先那道声音看过去。
然而,那个方向只有沉沉凝凝、散不去的黑暗。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好大的手笔。”一个声音叹道。
又一个声音哼了一声:“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借着我们的计划,另有所图?”
“你的目的,”另一个声音也叹道,“怕不是那个孟彰小儿,而是别的吧?”
那个夸口说自己可以阻隔洛阳帝都的阵禁的声音再开口时候,几乎完全听不出情绪。
“诸位自也可以另行猜度,但若是诸位错过了这个机会,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享用……”他道,“那就都是诸位自己的事,只希望诸位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好。”
山脉里又是一阵静默,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有人开口问:“你能给我们多少时间?”
那个言说可以阻隔阵禁的声音顿了一顿,应道:“三息。”
山脉里,没有笑声传出。
三息时间,听上去很短,但若是跟那难度对照起来,就一点都不少了。
“三息……”有人低低沉吟着,在快速思量着什么。
“只有三息的时间,不够。”有人终于开口道。
“确实,”又有人出声附和,“那孟彰小儿平常少有外出,每日里出行时候,都是在来往太学。”
“他的府邸与太学位置不远,只有两三条街道的距离。”
“再有,那孟彰小儿来往太学时候,也是其他太学生员来往自家府邸与太学学府的时候。那些太学生员的身份都很是不俗,来往俱都有人护持看顾,而孟彰那小儿这些时日在帝都洛阳里又是炙手可热的状态……”
“我等对他出手,他若是求助,那些世族子、望族子必不会错过雪中送炭的机会。”
“这又是需要考虑的一点。”
“另外,孟彰那小儿是太学生员,更是童子学的生员,太学的那些博士、学监也罢,帝城里那司马慎也罢,都很看重他。我们也需得考虑到他们……”
越是琢磨,隐在山脉各处的修士们就越是头皮发麻。
这也是他们早先时候总是在商量、在扯皮的原因之一。
在那些人都愿意出手卖孟彰小儿一个救命恩情的情况下,他们需要有人去扛住那些人。
而很显然,这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甚至连根毛都捞不着最后给别人送机缘的苦力活。
一时间,这片山脉又平静了下来。
分散在山脉各处的几个位置中,有几人暗下交换了目光。
“我可以让那些世家子、望族子无法出手。”有人开口道。
那嘶哑的声音听着甚为可怖,不过在这一刻,却没有人想到这一点,更多的人既是惊喜又是怀疑。
“让那些世家子、望族子无法出手?”有人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定了那个嘶哑声音传出的方向,“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