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否则到时候忙乱的,可就是你的府上。”
“借调毕竟只是借调,总要给我还回来的。你不能完全指望着我郡城隍府这边。”
孟彰面上的随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慎重和深思。
半饷以后,被从外头走进来的孟棕动静惊醒的孟彰抬眼,对俑人梧郑重点头。
“阿祖放心,孙儿省得的。”
俑人梧摇着头叹道:“你是真省得才好。”
说罢,他看了一眼站在门槛外头等着的孟棕,对孟彰挥挥手:“好了,你既然没想要帮忙的话,就先回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孟彰对俑人梧一礼,转身走过门槛。
经过也跟他行礼的孟棕时候,孟彰脚步一停,高抬着头看掩不住面上倦色的孟棕。
“幸苦你了。”孟彰诚心诚意道。
孟棕心头一暖,下意识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冲散了他面上的倦怠,倒让孟棕的气色好看了不少。
“分内之事,小郎君不必介怀。”
想了想,他往书房内看了一眼,又对孟彰道:“府里上下虽然都忙都累,但我们也都很高兴。”
“这不仅仅是小郎君你的光彩,也是我郡城隍府上下的光彩,更是郎主的光彩呢。”
孟彰怔了怔。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
孟彰心湖最深处,又是一个念头闪过。
这个道理他懂,何必总是时时处处地、只要找准了机会就提醒他呢?
孟棕又笑着对他一礼,往后退了两步。
孟彰细看他两眼,转身离去。
看着孟彰先走了,孟棕才转过身,继续往书房那边去。
回到了玉润院里,孟彰将收在随身小阴域里的那两本死沉死沉的簿册取出,直接放到书案上。
待青萝奉命将茶水、小食送了过来,他才开始将其中一本簿册拿翻开。
“孟玑,安阳孟氏第六十五代子息,寿年七十又九,在运送孟氏物资往来安徽一带时遭遇盗匪战死,阳世中尚存一妻四妾,留六子三女于世。……”
“孟琪,安阳孟氏第六十五代子息,寿年八十又七,生时任职安阳郡尉,于缉捕鬼物时遭群鬼围攻战死,阳世尚存一妻六妾,留五子六女于世。……”
“孟玒,安阳孟氏第六十五代子息,寿年九十又二,生时……”
不得不说,俑人梧送给孟彰的这一本簿册里收录的信息很对得起它的厚度。
簿册上,每一页都是一个安阳孟氏族中郎君的详细信息,从生时到死后,从家室到交友,从面容到能力……
所有可以被登记在册的信息,都在这本簿册上了。
孟彰捻着一页书纸,无声地勾起唇角。
说起来,安阳孟氏族里真的很有诚意了。就这一本簿册,怕是比孟椿那位安阳孟氏在阴世里的当代族长手里收着的孟氏族谱,都要来得详尽。
也所以,倘若这一本簿册泄露出去……
孟彰手腕一动,将书页翻过。
安阳孟氏族里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一页接着一页,孟彰越翻越快,直到足足翻过二十页后,他的动作才再度放慢。
无他,只因那列在前头的二十位孟氏郎君,都跟他一样,出自孟梧一脉。
第六十五代的那些王字辈郎君,是跟他阿父孟珏一辈的,是他阿父的堂兄弟,亦即是他的堂叔伯;第六十四代的那些氵字辈郎君,则是跟他阿爷孟渺一辈的,是他阿爷的兄弟,亦即是他的叔祖伯祖。
若真是选了他们……
孟彰接下来的日子,大抵就会是一个被自家长辈领着走遍整个安阳孟氏的小郎君。
倒不是说做一个这样的小辈没有好处,有的。
作为被自家长辈领着见人的小郎君,孟彰可以更简单地只做一个小郎君。
然而,这样一来,孟彰这个被孟椿承认的“麒麟子”就更多是孟氏一族的麒麟“子”。
不论日后孟彰走到哪里、做到什么程度,只要孟彰没有拿出更为强硬的姿态来刷新族里对他的认知,他在大部分的安阳孟氏族人眼里,就始终只是一个小儿郎。
而小儿郎,谁都知道,是没有多少威望可言的。
何况孟彰还是年幼病夭而亡,他大概率不会有长大的时候。和其他人比起来,本来就是他更容易给旁人留下懵懂可欺的刻板印象……
这就是第一印象。
而第一印象,到底能有多重要,俑人梧知道,孟椿知道,孟彰也很懂。
只为了一时的轻快,只为了安抚孟梧的其他支系血脉,就给自己留下这样不大不小的麻烦……
孟彰摇了摇头。
反正俑人梧那边他已经用“借调管家”这个提议安抚过了,就算他最终选定的这个要带领他熟悉安阳孟氏的人选,不是出自孟梧的血脉支系,俑人梧那里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簿册的第二十一页,并不意外,是孟椿那边的血脉。
“孟庙,安阳孟氏第六十五代子息,……”
孟彰低低念着,面上笑意深了深。
“宗房一系,还是嫡支,只比宗子差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