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
北阳这才磨磨蹭蹭地去桌边坐下。
活了二十三年,没有什么比这事儿更难堪的了——他弄伤了一位医生的手,还要对方替他包扎伤口。而这位医生,还是帮助过他们的恩人。
他是没有颜面来见江寒的。
他在江寒找绑带与草药的空当洗净了手,将手放在桌上,不太自在地咬了咬嘴唇。
“你的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江寒半天都没答话,他又低声道,“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医生。”
江寒将几株用于止血的草药碾碎,头也不抬地问:“不是医生,就可以掰折我的手?”
这话虽是责问,语气却温和,可北阳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个狠狠的耳光。
他无话可说,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默默攥成了拳。
那天夜里骆从野疯了似的要去找白鹤庭,他与骆从野大吵一架,两人险些动了手,制服江寒的时候他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顾及手上的轻重。
这一隅之地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好在这尴尬没有持续太久,江寒包扎的手法相当娴熟,他将绑带打好结,端起那盆血水,一言不发地再次出了门。
待他再回来,北阳竟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坐在之前的位置。
他礼貌且拘谨,站回了门边。
江寒越过他进了屋,又去收拾桌面,提醒道:“给你包扎完了。”
北阳听得出来,这是在委婉地请他离开。他也很清楚,江医生讨厌他——自他进门到现在,江寒几乎没有正眼瞧过他。
他鲁莽地弄伤了一位外科医生最为宝贵的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