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不大的小弟弟、小鬼头。
剧组坐在大棚里, 顾清晖往后靠倒在椅子上,看了很久。
几个远处的工作人员围在取暖器旁边嗑瓜子,叽叽喳喳。
“顾导变石头啦?都不带动的。”
“笑死,你看那边几个男的有几个动, 连江声哥哥都变石头了。”
“前几天对江声态度那么坏, 爱答不理的,现在又紧盯着江声不放, 什么意思啊顾导。”
“我们冷脸死装男是这样的,这辈子就败给摆脸色了。”
“想起了沈暮洵。”
“啊啊别提我的过世cp了好吗好的,再说我都要emo了。”
顾清晖:“……”
他一张脸清隽如月光,声音平静,“那个男的是谁?”
他一句话,直接把剩下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严落白跟着看过去,看到江声一副要被拐跑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心烦地踱步想走出去,又停顿,又踱步,最后别过脸坐下,手指在腿上敲来敲去。
江明潮在翻腿上的财经报,长发捆住落在肩膀上。
他抬眼瞥了眼那个高大的深邃脸孔,又低下头,似乎漠不关心,“怎么了吗?”
如果真的不关心,他就不会接话这么快了。
严落白不想带着这种挑剔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上司,但是可怕的是,他不受控制。
江明潮:“江江这个年纪,多交朋友也可以的。我还觉得他总是太胆小。对待稍微攻击性强些的人就会手足无措,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顾清晖听出江明潮话里的尖刻含义,但他不在乎。
他轻哂,“再让他们发展下去就不是朋友了。”
“你指什么?”江明潮明知故问。
空气中寂静两秒。
“谈恋爱也是年轻人的常规交集,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江明潮的眼中有了些虚伪,他微笑着,眼中却没有半点情绪。
正说着,江声已经提着一只蓝色的塑料桶走回来。
很重,所以他在用两只手提,只能眯着眼睛像小猫小狗一样用力甩了两下脑袋,把脑袋上的雪花甩开。
严落白问:“你和他聊了些什么?”
江声茫然抬起头,“什么?”
江明潮看了一眼严落白,而严落白也静静地和他对视。半晌,他才笑了声,手指在财经报光滑的纸张上滑动,一页都没能翻过去。
他轻声提醒,“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江声坐下来,许镜危沉默寡言地把暖手袋递给他,顾清晖别过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江声甩了两下快被冻僵的手,“好冷好冷。”
严落白嘲讽道:“但那个红头发男的是一个火把,你去和他聊天就不冷了是吗?”
江声都被荒唐到有点想笑,无语地看他一眼,“你在发什么疯。”
江明潮也轻声警告:“严落白。”
严落白镜片后的目光和江明潮对视。一瞬间,眼皮就忍不住痉挛,在腿上放着的手蜷缩,绷起青筋来。
江声:“是吧。他最近脾气好大,越来越放肆。”
严落白看向江声,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轻扯了下嘴角。
江明潮口吻平静,手指在报纸的边沿搓动,“那不要他了好不好?”
江声愣了下,看了看江明潮的表情,然后又看向严落白。
他们两个今天怎么了?
江明潮微笑了下,“算了,只是开个玩笑。”
顾清晖在不远处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轻笑了声,态度带有些极轻的冷。
江声有些疑惑地抱着热水袋往后靠,说起刚刚的事情,“我问他,他们在哪里冰钓,但我对这边的语言不熟悉,口音很笨拙,而且也说错话了,所以他在嘲笑我。”
“这样啊。”江明潮说。
江声又说,“不过笑完他给我指了路,给我留了纸条。”
“那么听起来像个好人。”
江声隐忍地攥起拳头,“但指了路他又在笑我,说那边冰钓钻的窟窿恐怕都比我的身板要大得多!用俚语叫我小鬼,又向我展示他的身材!”
江明潮:“……是吗,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视线眯起,瞥向江声随手放在脚边的小桶。
里面有七八条大小不一的银白色和棕褐色的鱼游动着,冬天的河水很清澈,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杂质。
许镜危去拿小太阳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踹了一脚,水花顿时荡起来,鱼慌乱地乱游,乱成一锅粥。
江声等它们平复了,又踹了一脚。
鱼又开始乱七八糟地乱飞。
江明潮的手指又在纸张上摩挲了下,牙齿咬紧。
严落白这次再开口的时候,话语就平复很多,至少听起来很沉稳,前提是不听他说了什么。
“是不是他还和你说,你一个人去会掉下去的,根本不安全,让你下次想去冰钓的话联系他这个本地人?”
江明潮看向江声。
江声惊讶:“你听得懂这边的话?”
严落白深呼吸,“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能听懂好吗?!”
江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