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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等等!”

他大叫着把所有声音都叫停!

“让我想想!”

他的思维里挤满了无法理解的天文符号,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又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这世界好玄妙啊,好神奇啊。人类是如何诞生的呢,恐龙是如何灭亡的呢,冬天溜冰的冰鞋为什么不能是风火轮呢?风火轮又为什么不能是糖葫芦呢。

他眼冒金星,盯着手机问严落白:“今晚八点去炸谁?”

转过头,又对楚漆说,“没错,惹到我你算惹到棉花了!”

前方红绿灯,严落白的车缓慢停下。他望着前方的红灯,笑了声,把安全带拉长,凑到江声的耳旁。

“抱歉,上次说的话不是托辞,江声这两天确实没空。今天是圣诞,年轻人似乎很喜欢过这种节日,不出意料的话,这位大忙人还需要去赴你弟弟的约。”专业的经纪人,专业的态度,他礼貌地说,“不然明天吧?楚先生。”

所有吵闹的声音在此刻都消停了。

但是江声的手开始哆嗦了。

第120章 受伤就受伤之

脏污的, 偏执的,极端的情绪。

像是从坏掉的水龙头里不受控制地流出细小的水流一样,不断流淌,溅落, 发出“啪”的一声, 如同命运的裁响。

为什么又是楚熄?

他的脑袋里不断回响这样的声音。

可是不是楚熄还能是谁。他明知道的。

楚漆坐在阁楼里, 墙壁上挂的是名家字画,水墨写意。他想起江声高中送他的第一幅画, 是他的速写, 流畅利落的线条勾勒他的样子。除此外, 在旁边画了一个简单的自己。他们难道不是注定陪伴彼此的吗?他看着那副画的时候,抚摸那幅画的时候,总这样想。

名贵的熏香在香炉里燃起流淌的烟雾,空气中沉浮的味道古朴。他想起江声送他的第一瓶香水,辛涩的味道很特别,木质香调,带一点微苦, 名叫“过情关”。

他过不了。

楚漆感觉到胸腔中很空荡, 几乎阵阵回荡着呜呜的风声。

电话那头还有着一些声音,但是他有一瞬间的耳鸣, 什么都没能听清。感到厌烦、暴躁,感到某种阴暗的冲动附着在他的心脏顺着血流不断攀爬,像是一团火在迸发,像是水流冲击堤坝。

楚漆不受控制地想起节目刚开播的时候。

他说想用联姻挽救江家的颓势, 楚熄愣在那里, 盯着他看,然后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指着他说“你脑子里想的什么真当人不知道吗”,并因此和他大打出手。

两个人都没收力气。在那个昏暗潮湿的楼梯间,幽绿色的安全指示牌像是和楚熄的眼睛散发着一样的光彩。

他讨厌的弟弟,像是霉菌一样无处不在惹人讨厌的弟弟,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到身体都在发抖。

楚漆没有阻止,没有劝拦。

他只是看着,袖手旁观,觉得十分可笑。他并不正直,并不宽容,他冷漠,并且刻薄,他问,“你在做什么?”

他又说,“你以为这样声声就会相信你?”

他还说,“我和声声认识十几年,你说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楚熄像是一只未被驯化的野兽,歪了下头,露出那种没听懂的表情。

碎发扫着耳朵,咧开嘴微笑。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他虎牙尖抵着嘴唇,像是要咬住谁的脖子,像是昏暗巷子里饥饿的贪食野狗。

那张俊朗帅气的脸已经彻底红了,甚至发紫,耳钉耳钻都在不断地迫切地闪烁着绿色的光。声带被拼命压迫着,呼吸从喉咙里挣扎着挤出来,他都没有松开手。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楚漆对此感到荒谬和厌恶。他的弟弟眼睛在发绿光,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比你了解他。”

“砰——”

手边的花瓶被他无意识推了下去,发出惨烈的巨响。

楚漆猛地回过神,垂下眼睛,看着地上一地晃动的碎片,在灯光下闪着光。

江声不是傻子。

比起迟早都会被识破的栽赃、陷害,往楚漆的身上灌注罪名这样低劣的手段,楚熄会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就是——

他知道,只要有这样的伤口存在,江声就会心软。

小狗受伤了。

是和别人争吵打架弄出来的伤口也好,是自己乱玩所以伤到了自己也好,“受伤”才是唯一的事实。

他会失去攻击性。

会变得可怜,黏人,需要照顾。

耳边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轻微,好像在无形中拉长了时间的维度。

楚漆的眸光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感到费解,看到了墙上的投影。高大的男人推开椅子,站起身,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其中一枚碎片。

江声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你那边怎么了?什么声音?”

花瓶的碎渣割裂他的掌心,洇开一片鲜红。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他甚至从中感到一阵发泄的快感。墨绿的眼眸中毫无情绪,稳定的宽厚的嗓音隔着扩音器传来。

“没什么。”江声听到他似有似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