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知道这里什么地方不容易被找到。”
验证他到底是不是卧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触碰他镶嵌在发声装置上的按钮。但是谁也不知道去触碰的时候,到底是自己先碰到他,还是他先碰到自己。
江声说:“算了……”
他们这已经三个红点扎堆,广播中却迟迟没有得到被抓到的消息,离得近的人也立刻赶来。
所以江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米色外套的萧意快步走来。
他声音里带着清朗又疑惑的笑意,“好热闹啊。”
江声:“……你难道不就是看着热闹才来的吗?”
萧意又笑了声,深黑的目光在顾清晖身上一点,很快就能从他们中隐晦的地方气氛中察觉到顾清晖的打算。
他倒是不介意把水搅得更混一点。
“阿声,离顾先生远一点,”萧意说,“我猜猜,他是不是说他是卧底,以此欺骗你的信任?”
江声:“你又要说什么?”
萧意温和地绽开笑容,“我才是卧底啊,我才是你这边的,阿声。你会不信任我吗?”
江声:“你好自信,我还记着昨天的仇呢!”
“奇怪。”萧意疑惑。他黑色的眼眸玉石一般温润,说话的声音轻缓,尽管看不到他的面孔,也仍然能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那种淡淡的忧郁。
“阿声,我有些难过了。为什么记我的仇,却要对顾先生别开生面?我昨天除了把你拉进那个房间之外,可是什么都没做过。对你做过更可怕的事情的,更可疑的人是谁,你的心里应该有判断。”
顾清晖抬起头,“萧先生颠倒是非很有一套,昨天所有的决定都是你的计划不是吗?现在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
萧意摇摇头,走近两步进入亭子,楚漆把江声挡在后面,被他含笑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我不做计划,如何隐藏卧底的身份?不是平白惹人怀疑吗?”他看向已经开始头疼的江声,“你大可以问一下阿声,是不是我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说过我可以放他离开这样的话。”
顾清晖:“你们三个要我及时提醒楚漆的动向,我也没做不是吗?说到第一天,更可疑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萧先生。”
萧意:“那难道不是你的私心吗?”
【别人家的卧底,推心置腹,让别人相信自己真的是自己人;江声这边的卧底,努力把自己做的事情摆出来证明自己真的很可疑,笑死】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啊???是卧底又不是情夫有什么好争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争执不休,讲话都很有分寸文质彬彬的,江声觉得还不如大吵一架呢!
他根本不想去思考谁才是那个他和楚漆这边的人,他觉得两个都不是!还要看两个很会装的人在他面前打架,听得烦,很想站起来掀桌大叫一声“好了闭嘴!”,又怕自己揭穿他们的阳谋后刺激了他们,然后开始你追我赶追逐战……天啊,江声真的一点也不想跑。
总之,还不如就这么混乱着,让他们吵一个小时,吵到游戏结束,然后解脱,去吃午饭!
江声耷拉着睫毛,漂亮的眉眼恹恹的,没滋没味地看着他们吵架,忽然听到一声,“江声!”
他回过头,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怎么又来了。
沈暮洵显然是跟着定位器来的,看到亭子里这么多人并不意外。他的眼睛在人堆里一扫,精准地定位到靠在石凳子上的人,又喊了一声,“江声。”
他停在亭子外面,黑发因为跑动有些散乱,有些锋锐的桃花眼很是明亮,耳朵上的猩红耳钉如同一点烟雾中的火星,在阳光中明灭。
沈暮洵的目光抬起,看了眼站在江声背后抱着手臂的楚漆。
全然的等待者、守护者姿态。
沈暮洵本不应该对楚漆有所偏见。在他和江声交往期间,楚漆只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没有半点逾距。但沈暮洵最讨厌的人是萧意,第二讨厌就是楚漆。
一个他明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却偏偏找不到对方的错漏之处的烦躁,曾经在日日夜夜中藤蔓般纠缠着他。
何况有的事情如果是理智能控制住的,他和江声重逢后的关系便不会发生这么多次越轨。
嫉妒是难免的。
不甘是难免的。
厌恶也无可阻挡。
没等他说话,江声已经在歪着脑袋盯着他看。墨黑的头发在冬天的寒风里飘扬,嘴唇吐出白雾,表情看起来已经有些累了:“……你也是卧底?”
沈暮洵愣了下,他拧起眉毛,“你怎么知道?”他的目光瞥到另外两个齐齐投来视线的男人,眼角眉梢吊着些嘲弄的审视,“偷我的身份?”
江声:“…… ”
行行行,好好好,你们都是,行了吧!
江声主持大局,“很好,现在顾清晖说他是卧底,萧意也说他是,沈暮洵也说是,所以你们到底谁——”
沈暮洵看向他,“你看不出来?你感觉一下啊。到底谁才是向着你的那个,江声。”
江声:“……那,那还是楚漆。”
楚漆顿了顿,轻笑了声,因为江声此刻的选择而表现出一些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