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边。
这种羞愧和良心的不安让江声想起林回的消息他还没有回复——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林回找到这里的原因。
江声恍然大悟悔不当初,他稍微用力挣开沈暮洵的束缚,掏出手机回复林回的消息。
江声:【和陈游凛聊了一会儿,现在在散步。】
他的目光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鞋面。
嗡嗡的两声手机振动,林回点开江声的消息。
江声继续:【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早点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到时候会和经纪人一起走的。】
林回打字也慢吞吞的。
江声看着那段[正在输入中]亮了好久,才终于看到林回的消息弹出来。
林回:【你在哪?】
沈暮洵的视线隐隐变得更加低气压。
江声神经紧绷,苦涩地回复:【我在楼下花坛】
楼下有花坛吗。
不管了,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都应该有一个。
林回很快乐地回复,连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好多:【我来找你】
江声狼狈地捂住脸,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他听到林回和卜绘、严落白告别,脚步比起来时的拖沓轻快了不少。
沈暮洵贴在他的耳边,口吻听不出情绪。
“真是熟练。”
江声:“……”
别破防了哥,如果现在桌子底下只能有一个人破防,那只能是我。呜呜。
“呲——”
耳旁忽然想起刺耳的声响,吓了江声一跳。
椅子被拉开,眼前的黑暗短暂地被微弱的亮光照亮,然后一道影子侧坐在江声的面前。
江声往后缩了缩。
看到卜绘烟上明灭的火星,尾指的骷髅头戒指,距离近到甚至可以数清他清瘦的手背上线性的纹身,和几颗小痣。
卜绘弹了弹烟灰,话音沙哑,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了,站着聊不费劲吗?坐坐?”
他翘起腿,膝盖把茶会桌的布料顶了起来。
江声的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心口猛地紧了一下。尽管卜绘对桌下的情况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但这样加剧了那种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不安……还是让江声觉得啊啊啊想动手把那块布扯回来!
对面就是严落白,林回如果回来也会一眼就看到。想想该怎么办,江声你可以的!
好,林回已经离开了,现在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只需要把卜绘这尊大佛送走!
严落白是自己人,就算发现了也无所谓。大不了被骂一顿,严落白难道还能把他打死吗!
没错,就是这样!
色字头上一把刀。江声啊江声,这次一定要记好。
下次再乱搞男男关系,他的名字直接倒过来写。
江声一咬牙,继续给严落白发消息。
江声:【你们下来了吗】
江声:【快点啊,我等得花儿都谢啦!!】
严落白的手机震动着。
他扫了眼信息,后槽牙咬紧,深吸一口气。
似乎压抑着极为深刻的浓烈情绪,等平复下来,他用冷静沉稳的语气对卜绘说,“抱歉,我有些私事,想在这里打个电话。能麻烦卜先生回避一下吗?”
其实如果他需要打电话,应该自己离开而非驱逐他人的。
严落白知道这个致命的漏洞,但无所谓了。
“哦……”
卜绘懒洋洋地直起腰背站起身,被膝盖掀起的一片布料软踏踏地垂下,他伸手扯了扯。
指尖就在江声眼前晃过,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江声无法判断卜绘有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和他的呼吸,只是听到卜绘懒散沙哑的声音,“行,你慢慢打,我下楼了。”
他离开。
严落白坐到了桌边,手中提着的蛋糕再次在桌面上放下,静静等他的脚步声走远。
这段时间短暂又漫长,他一时间觉得无事可做。拿起挂在衣领的眼镜,用衬布擦了擦,戴上。
除了把无家可归的落难小王子接进家里之外。严落白自认他身为经纪人,一直都有很好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绝无半点逾矩。
可是。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闭上眼紧皱起眉毛,胃里一阵阵痉挛,感到有些反胃。
在听到卜绘的脚步声下楼之后,再等了两三秒,确定脚步声已经远去。他垂下头,踢开堆在地面的道具箱。
金黄色的皇冠咕噜噜地转圈,藏匿在堆起来的箱子后的两个人瞬间暴露出来。
严落白想,是不是他的注意力过于集中,才导致那样的声音格外明显,无法忽视。
又或者根本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丑恶的臆想,无端的推测。
还是说,本来就是他对江声抱有太多期待。
他垂着眸。
月光倾泻在江声的脸颊,湿漉漉的,狼狈的。他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半眯着,神情有些惊慌。像一朵盛开到快糜烂的花,漂亮,混乱至极,呼吸杂乱而颤抖。
严落白坐在椅子上,脖颈青筋暴起,手指死死掐在掌心。
声控灯把他的影子塑造得极其伟岸。镜片反光后的眸子透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