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吐口水?“雪花,你是被打傻了吗?你不认识娘了吗?”
“不,我认识了,我今天终于认识了。”雪花原本趴在墙上,抱着木梁,这会儿却站直了身子,直接朝着她娘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五十两?我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开口五十两?你为了你儿子要毁了我的一辈子,我今天总算是认识你了!”
“雪花?”雪花娘捂着脸愣愣看着雪花,她连脸上的疼痛都来不及顾及,就连一边的雪花爹和哥也看傻了。
他们都以为雪花疯了,往日里,她可是最护着她娘的啊。
“你看我做什么?你不是喜欢被人打骂吗?我爹打你几十年了,我哥打你几年了,你不是喜欢得很吗?那以后我的这份也受着吧!”雪花吼了她娘,又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你们要么现在就弄死我,要么就别管我怎么对这个老妖婆!”
雪花爹被雪花这么一吼,倒是无所谓了,看着雪花娘说道:“她是我家的媳妇儿,媳妇儿本来就是用来打的,你要打就打呗,反正又打不死。”
妻子被打,雪花爹是无所谓的,他现在有所谓的是另一件事。
他看向儿子,看脸都是责怪。
“都是你这个蠢货,那赔钱货如何能值一百两,陈继安又不傻!今日,那家子怕是在气头上,你明日私底下去找人,喊人再来提亲,最低......二十吧,最低二十两,聘礼少了无所谓,反正他就在山上干活儿,往后有的是机会从他身上拿钱。”
“知道了,爹。”
......
大表嫂拉着陈继安走了之后,骂了一路,到了柳群峰那里还在骂!
“疯了,那家人一定是疯了!”大表嫂如今谁都怨!她既怨狮子大开口的木呷,又怨目光短浅的雪花!
一百两确实是一笔巨款,可陈继安一年的工钱都有三十几两,他虽然欠了钱,可又不是欠了外人,都是自家人慢慢还也就是了,可她竟然说了那些伤人心的话,这事儿怕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从大表嫂开始抱怨开始,柳群峰和陈初阳还有柳母就一句话没说,他们都没想到,那雪花家里竟然会这么过分。
陈初阳担心的看向他二哥,陈继安这会儿一句话没说,他像是魂儿被抽走了似的,不止身子没动,面上也一点表情都没有。
陈初阳虽然觉得雪花反应有些奇怪,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顾着安慰陈继安了。
“哥,没关系的,这世上的好姑娘多得很,或许你和雪花就是没有缘分,你别难过了。”
“是啊孩子,你别多想,姻缘天定,没有缘分的话半点强求不得啊。”柳母也跟着安慰人,长辈说话了陈继安才有了反应,对着柳母也对着大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们说得对,姻缘天定,半点强求不得。”陈继安知道雪花喜欢他,也知道雪花想过好日子没有错,他只是想着,便是还要借一百两,他也会努力还钱的。
等到欠债还清了,他们就能过好日子了,可她好像不愿意。
陈继安知道雪花苦日子过怕了,她一个小姑娘想为自己打算,她没有错,他不怪她,可他心里总归有些失望,他原本都计划好了,他们最迟明年就能成亲了。
陈继安和雪花的事,所有人都觉得遗憾,所有人都觉得雪花糊涂,柳群峰却听得皱了眉头。“那丫头不像是那么蠢的人,这事儿可能还有隐情,二哥,你再等等吧,或许她只是不想让你出那么多的聘礼,不想让你多花银子。”
“我知道。”这个陈继安确实是知道,但他不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雪花觉得她不值一百两,她害怕陈继安不会拿一百两买她,她更害怕陈继安愿意拿一百两买她,让人因为她背了一身债。
先前,雪花爹喊木呷隔日再来喊人去提亲,可木呷等不及,当天晚上就来了,可惜他还没说两个字,就被赶走了,他看着陈继安这反应,心里失望,知道这门亲事没戏了,他那个蠢货妹妹今日把人得罪狠了。
当夜,陈继安没有听木呷一句废话,却收到了不少的东西,有人在往他的院子里丢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他以往送出去的。
之后的日子,雪花好像突然成了透明人,以往陈初阳总能在各种地方碰见她,可眨眼半个月过去,他却再没有见过雪花,时间眨眼来到了六月初,他们也要回家了。
......
柳家一家人下山那日,还在路上碰上了运送生漆回县衙的官差和徭役。
这县太爷倒是精明,将往日里扎堆在秋冬时候服徭役的百姓,分批抽调到了山里运送生漆,直接省了一大批的人力。
漆树并不是一年四季都适合采割,每年四月到八月是割漆的最佳时机,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几乎日日都能看到运送生漆下山的官队。
割漆和砌墙木工一样,可是手艺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朝廷开始采漆制漆之后,有割漆手艺的人还多了一大笔收入,有这门手艺的人也不多,因此工钱高得很。
柳群峰的两个舅舅就会割漆,如今也在山里割漆,如今每个月能赚好几两银子回家。
晏朝的百姓是没有制漆权的,都是由朝廷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