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阳不肯收周良的菌子了。
这阳雀菌原本就稀少,周良能捡到这么多,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怕是满村子的田坎和水沟都跑遍了,人家那么费心费力得来的东西,他不能白拿。
东西不拿,但事情还是要说的,陈初阳准备将剩下的那些红薯拿给周家去买,所卖的银钱他们各一半。
“我原想让你们从我这里买了去卖,可又不知道镇上能不能卖上价,干脆你直接拿去卖吧,所得银钱咱们五五分就好。”陈初阳将所有话说完之后,周良明显的放松了不少,也干脆的答应了,但他走的时候,还是将菌子留下了。
看着那几朵菌子,陈初阳无奈得很,他大概能理解周良的心情,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捡到山珍总想着给梅家拿过去。
周良回去的时候,已经提了一篮子红薯回去,决定明日先去镇上试试。陈初阳和周良都没想到的是,不用等到明日去镇上,周良提着红薯回去的时候,就有村人问了,还卖了一大半出去。
红薯的价格,陈初阳已经和周良说过了,喊他先卖三文钱一斤,看看客人反映。周良聪明自然懂陈初阳的意思,也就是这价格可以比三文贵也能比三文便宜,全看市场什么反应。
周良的红薯有两斤卖给了周麻子家隔壁的姜家,周麻子爹娘看着周良子篮子的红薯,眼睛都看直了,红薯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几天的红薯是稀罕物。
“大良,你这红薯是在柳家拿的吧,他们家红薯还多吗?”姜婶子想去柳家多买点儿红薯去镇上卖,一斤赚个一文,一天卖个几十斤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周良脑瓜子一转就知道姜婶子什么意思,便摇头说道:“我是拿工钱干活儿,一天不管卖多少出去,东家给我二十文钱,他家红薯也不多了,应该不会批给你的。”
“那你这篮子......”
“送给我的。”周良话落也收了钱,之后便干脆走了。
他经过周麻子家,已经没了院门的院门口之时,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还是往里面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瞧着周麻子爹娘都黑着脸等着他。
心里一点不怕,但周良到底没有挑衅这对夫妻,装作害怕的样子赶紧跑了。
“你这蠢婆娘,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跑了?他那篮子里不是还有好几个吗?拿回来煮稀饭吃多好!”周老头以为妻子会去抢周良的红薯,可没想到妻子杵着没动,气得不行!
周老头生气,周老婆子何尝不是,但她不只是因为盼着自己老头子去,也是因为她现在不太敢欺负人。家里孩子偷东西的事儿才没过去几天,他们现在正是抬不起头的时候,村里人不会帮他们。
那周良是给柳家干活儿的,若是家里又闹了起来,惹得柳家不高兴了,拿着那日的认罪书将他儿子送官怎么办啊。
两口子一起骂骂咧咧进屋之后,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无奈劝了起来。
“儿啊,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啊?这整日躺在床上也不行啊,好好的人都要躺废了。”周老婆子说着话就要去看周麻子胸口的伤,结果被周麻子打开了。
“疼着呢,别动!”周麻子肩窝的伤确实还痛得很,手上的伤也还痛,但没到坐都坐不起来的地步。
他不想动,只是因为不想见人,不想见村人,也不想和不敢见到柳家的人。
那柳群峰说了,往后在村子里见他一次揍他一次!想到柳群峰的拳脚,周麻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他现在后悔死了!他当时怎么就昏了头了!怎么就敢去柳家偷东西啊!
“娘!爹!你们要给我报仇啊!都是周良那个狗日的,是他骗我去柳家的,是他故意坑害我的!”
“你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啊?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看有人信你吗?人柳家听了不止没信,还更加照顾那小东西了!”周老头气得不行!儿子的话,起初他是半信半疑,但儿子如此坚决的态度,让他完全信了!
这事儿啊,八成就是周良那小东西搞的,只是不知道那死小子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儿子有了豹子胆,敢去柳家偷东西!
“你说你干嘛非得去偷那骡子啊?你若是不去偷那个骡子,如今不是什么都有了!”周老头子悔啊恨啊!觉得儿子糊涂啊!“不该贪心的不该贪心的!”若是不去偷骡子,如今他们买田买地,甚至给儿子娶媳妇儿的钱都有了!
“哎!”周老头子懊悔不已,恨那晚上没有拦着儿子出门,垮着一张脸出去了。
周老头子走了,周老婆子仔细给周麻子看了手上的伤,越看哭的越凶。
周麻子右手的中指一截指头都没了,食指无名指也受了伤,但受伤没有中指严重,应该能长起来。
看着床上黑瘦的儿子,再看他手上的伤,周老婆子觉得这日子完全没有奔头了,这孙子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啊。
周家的事,在近几日可是全村的热闹,但陈初阳这几日没出门也没听几句,倒是林欢今日难得来了家里,同他说了几嘴周家的热闹。
趁着林欢到家里,陈初阳又和人说了,他们要去山上呆几个月月,他还挺不好意思的,铺子明明是他要开的,如今却要林欢一个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