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明年这个时候,他也能有身子了。
何静静带人过来就是想让人沾沾孕气,陈初阳自己的眼神又那般直白,李木见了哪有不知的啊,便招手喊人坐在床边,然后拉着陈初阳的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如今终于是把他盼来了。”李木有孩子很是不容易,同丈夫成亲四五年了,才盼来了这个孩子。看着同是小哥儿的陈初阳,李木便拿了他自己的事来安慰人。“你年纪还小呢,同群峰成亲时间又短,而且你婆婆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你不要担心孩子的事,慢慢来吧。”
陈初阳确实是盼着早些有个孩子,但他不是因为家人催促,而是自己想要。
他年纪虽说不大,但也算不得小,而且他相公年纪不小了啊,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做阿爹,别人要笑话他的。
便是心里有许多想反驳的话,陈初阳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大过年说说高兴的事就好。
又在人肚子上摸了两下之后,陈初阳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笑着将话题岔了过去,不再提孩子的事了。
说是不提孩子的事了,但陈初阳提的仍旧是两个孩子,他问了两人周家的事,想知道周家有多少田地,他们家里除了田地里的产出,还有没有旁的收入。
“怎么想起来问周家啊。”两人都不觉得陈初阳能和周家扯上关系,但何静静下意识的话出口之后,立马想到了陈初阳小时候,于是也不多话,直接同人说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阿爹是在周家老三刚出生那年没的,家里原本有四五亩田地,如今只有两亩旱地了,水田被亲戚抢去种了,说是佃租但每年就给人几袋子谷子,怕是收成的三成都不到。”
“......”陈初阳想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了。
见他这样,何静静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便赶紧继续说道:“周嫂子平日里会去镇上找些杂活儿做,帮着人浣洗衣物,缝缝补补之类的,周家两个孩子也勤快,什么时节就去找什么山货,有时候有能卖钱的野菜也会挖了去卖,总之母子三人倒也勉强能活下去。”
“那就好。”听到周家日子勉强能过,陈初阳放心了不少,但他知道勉强能过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三餐吃不上一碗饭,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在家要挨饿,出门要受人白眼,离着谁家地里近了,都要被怀疑是去偷东西。
“静静姐,你知道周嫂子会做绣活儿吗?”小时候的事陈初阳不愿再多想,其实仔细想来,他和周家两个孩子各有各的幸运。
他娘早逝,他爹像个活阎王,有还不如没有,但他遇见了好心人,明着暗着的照顾他长大。周家兄弟虽然被亲戚欺负,也没有像顾南风那样的哥哥照顾,但他们有阿娘护着,外面受了气回家,至少还有阿娘疼。
一会儿功夫,陈初阳就在心里打算了一番,他想着周嫂子会女红,他就带着他一起做绣活儿卖到千丝阁去,若是不会也没关系,家里需要请人的地方也多,到时候他还能教周家小哥儿绣活,让人以后有个吃饭的手艺。
陈初阳对周家的事这般关心,李木有些不理解,但何静静是知道原因的,她什么都没多问,陈初阳问什么就答什么,将她知道的都说了。
下午些时候,两人从周家回去之后,陈初阳就同柳群峰提了周家的事,其他事情先不说,他想把周家的水田给人抢回来。
“这么突然想起管周家的闲事了。”周家的事,柳群峰同村里人知道的一样多,但村子里又不是只有周家一户人家日子不好过,柳群峰自然也没怎么留意,如今夫郎提起,他回的也很无所谓,只是他无所谓的话语一出口,夫郎的身世就出现在了脑子里。
突然有些变了脸色,柳群峰故意低头的瞬间,脑子里已然有了法子。
“管他周家王家,既然你提了,我指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你放心吧。”其他的事柳群峰或许还会为难,可要在柳家村要回几亩田,对柳群峰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这事儿对他来说确实是简单得很。
那周麻子家里不是用佃租的借口抢了人家水田了,那他直接将周家水田给买了他们不就没得佃了,到时候他把水田交给家里的佃户种着,每年给人分粮食就行了。
“我就用个借口罢了,不是真的买了他家田,若是周家人不放心,田契他们可以自己放着,若是他们放心,田契我给收着,等到他家老大长大娶媳妇儿了,就拿回去。”
“这样行吗?”陈初阳见惯了死皮赖脸的人,害怕周麻子家里不肯交出水田。
柳群峰早上的时候就被夫郎气了一次,如今又被怀疑,故意生气的对着抱怨,“你早上就怀疑我贪阿奶的银钱,这会儿又怀疑我解决点小事的本事,怎么?你相公我在你眼里就是贪财又没本事的人啊?”
“你怎么胡说呀!我哪里这样了啊!”陈初阳被人说愣了,也被人说急了,可他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捡着后面的话冲人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的,没有怀疑你的法子不行。”
“那就是真的怀疑我贪阿奶银钱了。”柳群峰这话说的十分肯定,陈初阳使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