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猪,山下大多人家还买不起呢。
陈初阳心思起落之间,两人离着那几户人家已经远了,但有了人户出现之后,这片时而起伏时,而平坦的广阔草地上,便时有人家出现。
虽说都是些茅屋和毡房,都是矮矮小小的,可只要有人家就能让人安心,不然长久的走在没有人烟的深山里,不说累不累,吓都要吓死。
“初阳,看到那里没有,那个人户扎堆的地方就是舅舅家里,马上就到了。”柳群峰指着一处连房屋都如砂砾一般微小的地方,终于是说出了陈初阳最想听的话,他们的目标已经可以看见了。
有目标就有希望,身体虽然还是很疲累,可心里的沉重已经没了,满面的疲惫也变成了满眼的希冀,陈初阳终于是笑了。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地方,却是整整两刻钟的脚程,等到人户终于近在眼前,陈初阳还没来得及欣喜,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喊叫,接着便有一个人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哥!哥你来啦!”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皮肤黝黑,甚至还赤着脚,像是一团煤球似的朝着柳群峰滚了过来。
柳群峰赶紧伸手拦住,没有让人跳到身上,等到那孩子站定,不客气的伸手在人脸上揉了好几下,才试探着喊道:“黑娃?”
这少年是三舅舅的小儿子,今年只十二岁,他是柳群峰唯一还没成亲的表弟。
“是我呢!哥我长好高了!你上次来我才这么高,这么高?”长得黑便叫黑娃的少年,将手比到柳群峰的胸口处,之后摇了摇头又往下移了一点,比到了柳群峰的腰间。
柳群峰看到已经到自己肩头的少年,又一次揉了他的脸,“只知道长高,怎么不知道长白?一直这么黑娶不到媳妇儿了。”
“能娶到!”说到媳妇儿,黑娃整个人都严肃了,而一边的柳群峰也没继续逗他了,而是伸手拉了一边的陈初阳到身边。“喊嫂子。”
“咦?嫂子?”黑娃满脸的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我还以为这是你家的长工呢,哥你什么时候成亲了啊?为什么没有通知家里,你怎么还敢来啊?我阿爹要揍你的!”
黑娃瞪着一双大眼睛,说了一连串的话,且说的还都是让柳群峰心虚的话,但他面上仍旧镇定,因为他已经想到应付的办法了。
碰到黑娃之后,没一会儿黑娃便撒丫子的跑了,嘴里密密麻麻喊着人,两人还没到舅舅家里,便有一串串的人出来接他们了。
如同黑娃说的那般,外公同舅舅他们见了陈初阳之后,立马就追着柳群峰打,柳群峰被追的满地跑,看着老鹰追小鸡似的几人,陈初阳忍不住的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柳群峰被人揍的样子,以往都是他气势强横的骂人揍人。
“孩子,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你们的亲事,他们几个舅舅竟然都没去。”外婆和几个舅母还有一群孩子,都在陈初阳的身边,他自己也不知道,柳家为何没有通知徐家,只说亲事定的太仓促了,不想舅舅们来回奔波,他们反正都是要来舅舅家里的,不妨事。
陈初阳同外婆他们说不清,柳群峰却是趁着只有家里男人在的时候,把家里的事儿都给说了,包括当初为什么没通知舅舅们去吃酒,还有后来分家的事。
“当时家里那个样子,阿娘害怕你们去了,有人在你们跟前胡说八道,到时候闹起来不好。”柳群峰直接坐在了草地上,他方才被打了好几下,如今一边说话还一边揉着自己的头。
没想到妹妹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大舅舅心疼的揉了揉大外甥的头,一边揉一边骂:“那狗东西果真不是个安分的,上次林子考了童生,我们下山去祝贺就感觉他不咋待见我们,合着那个时候就有外心了!”
林子考上童生还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柳群峰听他舅舅这么一说,更气了!他以为就是今年的事儿呢!
“早知道,砸那个女人的时候就该把椅子砸歪,砸到那老东西身上去!”柳群峰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到揍人那天,也给他爹两椅子,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连家都分了,他再打上门去也没了合适的理由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几个舅舅面色都不好,还是外公往山下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悠悠说道:“谁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呢?既然群峰已经成亲了,往后她跟着群峰过也挺好,不用伺候那一大家子了。”
自家的女儿在柳家的日子,外公多少知道一点,气愤过后,他竟是觉得如今这样也不错,至少女儿不用再去伺候婆婆甚至是大儿子一家了,她甚至还能享享婆婆福了,也挺好的。
柳群峰同外公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马背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了,山上的房子不比山下,是没有围墙的,只有一个矮小的篱笆围栏,
人还在屋子外面,却将里头看的一清二楚。
外公一来,正好看到柳群峰和陈初阳的一大包衣服,知道他们会多留几天,顿时呵呵笑了。“好好好,多留几天,多留几天。”
“外公,我明日陪你去跑马,你看到我的这个骡子没有?不比马匹差,这腿脚,怕是只有二叔年轻时候养的那匹白马比得上。”说起自己的骡子,柳群峰便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