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吧,看起来好严重。”
赵媛媛接过冰袋,说:“谢谢,我们先去医院了。”
赵媛媛扶着周琬盈出了片场,坐上他们的车,去医院的路上,她拿着冰袋给周琬盈敷脸。
周琬盈一直没说话,她望着窗外,眼睛里泛着光,不知是眼泪,还是窗外的灯光倒映在她眼里。
到了医院,挂了个皮肤科检查,用冰袋消肿,又买了点消肿的药回去擦。
脸上的肿消下去以后,嘴角的淤青就格外明显。
回酒店的路上,周琬盈也一直没有说话。
到了房间,赵媛媛气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直在骂颜卿。
周琬盈蜷缩在被窝里了,她闭着眼睛,白皙的脸颊,左边脸颊仍然是红的,嘴角的淤青令她看上去,更加脆弱破碎。
赵媛媛还在骂,她忽然觉得好累,睁开眼睛,看向赵媛媛,轻声说:“媛媛,我好累,我想睡了。”
赵媛媛这才立刻住了声,说:“好,那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刚才导演打电话来,说你明天可以休息,不用去片场。”
周琬盈轻轻“嗯”了一声,疲惫地闭上眼睛。
赵媛媛帮周琬盈关上灯,轻轻带上房门出去。
房间暗下来,周琬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好漫长的梦,梦里她又变成了小孩子。
她梦到了那条通往学校的山路,在她还能上学的时候,她每天背着书包,走两个小时山路到学校。
她最害怕下雨,因为泥泞会弄脏她的裤子和鞋子,回家以后会被妈妈打骂。
后来再遇到下雨,她就把鞋子脱下来,放进书包里,把裤腿卷起来,光着脚走去学校。
她又梦到妈妈生了小弟弟,奶奶和爸爸就不让她去上学了。学校里的老师来家里做工作,说国家推行义务教育,小姑娘也应该去学校读书。
爸爸说:“女娃子读什么书,会做饭会洗衣服就行了,将来结婚嫁人能生能养就不错了。”
老师想和他讲道理,被她爸爸拿着棍子赶出去。
她去求妈妈,说她想上学,妈妈顾着照顾小弟弟,根本不理她。
她就这样被留在了家里,小弟弟绑在了她的背上。
她常常背着小弟弟干活,有一次蹲在门口洗衣服,因为蹲得太久,起身的时候头晕摔倒在地上。
她明明护住小弟弟的,为了护住小弟弟,她让自己往前面倒。
前面是一堆乱石,倒下去的那瞬间,她用手掌撑地,手心被一颗尖锐的石头刺穿,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喊疼,小弟弟受到惊吓在她背上哇哇大哭。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弟弟就被妈妈抱走。
她来不及把被石头刺穿的手给妈妈看,就被妈妈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说她要害死弟弟。
周琬盈在梦里哭了出来,她哭得喘不上气,眼泪不停地往外涌,谢凛给她擦眼泪都来不及,双手顷刻就沾满了她的泪水。
谢凛只觉得心脏被周琬盈的眼泪攥紧,他心疼得喉咙像堵了把沙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喊她,“琬琬,琬琬,是我,我是谢凛,我来看你了。”
周琬盈在绝望的黑暗中仿佛听见了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双眼布满的眼泪令谢凛心疼到呼吸都疼。
他温柔地给她擦眼泪,低声道:“我来了琬琬,别怕,我在这里。”
周琬盈满目眼泪地望着谢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凛。”她开口唤她,说话的时候牵动唇角的伤口。
谢凛的目光落在她唇角的淤青上,抬手抚上去,不敢碰得太实,怕她疼,心疼地问:“疼吗?”
周琬盈摇摇头,她看着谢凛,问:“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谢凛看着她的眼里带着温柔怜惜的笑意,哄她开心,说:“你前天晚上不是说想我吗?我昨晚忙完就过来了。”
他本来是太想周琬盈,来看她。
昨晚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正好遇到赵媛媛从周琬盈房间里出来。
赵媛媛看到谢凛,实在忍不住,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那一瞬间,谢凛真是有撕了颜卿的冲动。
他沉默了很久,说:“知道了。”
之后就从赵媛媛那里拿了房卡,过来看周琬盈。
在叫醒周琬盈前,他已经在床边守了她大半个小时,听到她喊救命,也看到
她忽然眼泪决堤。
他给周琬盈擦干眼泪,给她唇角上药。
他没有问她什么,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赵媛媛说,你身上捂出很多痱子?”
周琬盈点点头,望着谢凛,说:“天气有点热,戏服又太厚了。”
谢凛说:“让我看看。”
他给她揭开被子。
周琬盈本来不想让谢凛看,但是谢凛直接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他把她的头发撩开,看到原本白皙的后颈,捂住一大片炸红的痱子。
他看得皱眉,伸手摸上去,问:“疼不疼?”
周琬盈道:“出汗的时候会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