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的人,可我却在心里曾很难听地咒骂过他,神父,我对此感到可耻。”
布尼尔无法藏住任何心事,尤其是在神父面前,他对神父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总是像在忏悔室里一样,一五一十,有什么心里话就得说出来。
神父体谅道:“布尼尔,除了上帝之外,没有人能全知全能,我们对于任何人与事都无法全面地判断,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已意识到了自己的误判,之后只要将它改正那就也没什么错了。”
布尼尔感到很高兴也很轻松,神父的箴言总能触及到他的灵魂,让他得到洗练。
“那么神父,”布尼尔道,“您会为亲王洗礼吗?”
“如果他愿意的话。”神父温和道。
“有谁会不愿意接受神父您的洗礼呢?”布尼尔毫不犹豫道。
神父笑了笑,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
两人气氛融洽地用完了晚餐,布尼尔整理了餐桌后道:“我去为您烧水。”
自身体恢复之后,布尼尔就自觉地重新肩负起照顾神父的职责。
“多谢。”
屋子里的蜡烛还剩下一点点摇曳的火光,对于神父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用处,但对于走来的亲王而言,那昏暗的光芒为神父面颊仿若披上了一层薄纱般朦胧若现,有力的拐杖在木制地板上顿下的节奏断了断。
“亲王?”
又被神父抢先打了招呼。
亲王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失神懊恼,他随即板正了脸色,肃了声气,淡淡道:“神父用完晚餐了么?”
天,他说话的声调真是别扭做作——
兰德斯懊恼不已,同时又在心里庆幸神父的眼盲看不到他此刻面上显露出的狰狞窘迫。
“刚用完餐,感谢亲王您的照顾,晚餐很美味。”神父神态自如道。
兰德斯并不是专程来讨他一句感谢,只是因为没有话说,便随口问候,没想到前后联系听上去就好像他为了那么区区一点食物特意来邀功一样,兰德斯错口失言又无法挽回,只得干脆闭嘴。
若要他讥讽谩骂两句还行,要令他简简单单地与人沟通交往,兰德斯只恨自己是瘸子而不是哑巴。
若他是哑巴,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欣赏神父的面庞。
他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了?
这纯粹是他自作自受,自己一厢情愿地要同他拉开距离。
那双湖绿色的眼睛……绿色真是和他相衬,金发也很美,倘若是黑发,或许会更美,金发显得他更圣洁一些,可兰德斯讨厌那种圣洁。
兰德斯自以为目光克制,神父却是感觉自己的修士袍都要被那灼热的目光点着了。
“布尼尔修士呢?”兰德斯的语调懒懒的,似是很随意的样子。
神父回答道:“他去为我烧洗澡水了。”
兰德斯有点痛恨这个回答,这回答让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着火额头发汗,倘若他是动物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这是在发情了。他本不想用那么下流直白的词汇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可谁管呢,他本就不是个高尚的人。
兰德斯掩上了门。
木门“吱呀”的声音在他的耳膜惊天动地一般,他的手有些颤抖,这真不像他。
关上门后,兰德斯转过身,桌子上的烛火摇曳得十分吃力,几乎马上就要熄灭了。
神父听到了关门声,询问道:“亲王?”
兰德斯拄着拐杖过去,拐杖尖点在木制地板上,“哆哆”的响声正好能盖过他的心跳。
兰德斯走到了神父面前,神父端坐着,身上的服饰和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端庄。
“我……”兰德斯清了清嗓子,“我想和你谈谈有关洗礼的事。”
一向习惯于直来直往的亲王还是用了迂回婉转的方式。
神父的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您请说。”
“我可以在莰斯堡受洗。”
“由我吗?”
“当然。”
“那太好了。”
神父面上露出喜色,“亲王,您作出了个正确的选择,我向您保证。”
亲王看到神父那高兴的神色,肚子里那卑鄙的提议忽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就像我们这回在考尔比获得的那样,您的领导才能和我对民心的笼络合在一块儿将会是一把厉害的武器,过不了两天,您王宫中的敌人就会后悔给了您这么一个好机会让您积攒在王都中的威望,他会求着您离开这儿,到时您尽可尽情地去羞辱发泄……”
“……之后我再为您受洗,只要我们达成合作,我们必定将能够一齐征服整个大陆。”
兰德斯一言不发,心中有两股力量在搏斗,纯洁的感情与肮脏的肉-欲在他体内来回发狂一样地拉锯。
神父那冷静又充满了诡计恶意的话语对他无疑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挑逗。
兰德斯深吸了口气,他这一口气尤其悠长,将屋子里残留的食物香气和神父身上淡淡的香味全吸进了肺腑。
而神父则觉得关着门的小屋很闷热,额头出了一点汗,他抬起手想拿手帕擦汗,还未等他去摸到手帕,额头上就被重重地吻了一下。
亲王的嘴唇灼热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