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当他的鬼军师一般。
“将军、军师。”
李远在前方立定,拱手向两人行礼,“朝中来信,十万火急。”
贺煊看向莫尹,莫尹也看向贺煊,这几年边境逐渐风平浪静,朝中除了封赏之外少有信件,两人回到军营,急信就在贺煊桌上,贺煊无所顾忌,在莫尹身侧打开信件,草草浏览几行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山城又乱了。
当年贺煊首战便是去山城平叛,山城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山多而平原少,这样的地方不适合种粮,粮食产出少,又时有天灾,偏这地方又四通八达,是各地交汇之处,易守难攻,历朝历代都极容易滋养出叛军,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此次山城造反比五年前那次还要声势浩大,据说反贼超过万数。
先帝多疑,登位后多斩武将,朝内留下的武将多半是像常三思一般老朽平庸的,青黄不接之下,唯有横空出世的贺煊稳住了边境局势,现下山城大乱,朝廷几次派兵都未获得成效,圣上只能急召贺煊,让贺煊去带兵平乱。
贺煊用力合上信折,立即提笔写回信。
“将军要去平叛?”
贺煊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那这里?”
贺煊三言两语写完了回信,抬眸道:“不是还有你和诸将在此?放心,蛮部如今只在夷兰境内苟延残喘,翻不出什么风浪,我带兵去山城速战速决,过年之前一定解决了。”他封了信,对莫尹轻轻一笑。
莫尹轻咳了一声,他这两年身体一直在调理,只是还是老样子,改不了咳嗽的毛病。
“将军,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你?”
贺煊将信封交给李远,偏了偏头,示意他快去回信。
莫尹点头,“在边境待了五年,我都快忘了境内是什么样,将军可否带上我?”
“我是去平叛,又不是去闲玩。”贺煊道。
莫尹道:“怎么将军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
贺煊微怔,“当然不会。”
莫尹笑笑,“那将军为何不允?”
他轻声细语,目光却似有探究之意。
这三年来,边境打了许多胜仗,贺煊从未将莫尹的名字放在请功的战报中,为何这般,贺煊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当然他绝不是故意排挤莫尹,不想叫莫尹出头,也或许他知道为何,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贺煊一时沉吟,面上神情若有所思。
“将军。”
莫尹又催了一声,“带上我吧,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贺煊同意了,他不仅同意让莫尹随行,也同意莫尹亲率三千荧惑随军。
帐内,莫尹翘起双腿搁在书桌上,喝着从贺煊那赢来的酒。
这个世界,他待了五年。
从初入世界那一刻,便是漫天的雪,冰冷的痛,时间点点过去,那般真切的感受都好似已渐渐模糊。
然而今日朝中急信,“山城”二字方入眼中,瞬间所有的记忆就全部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这个世界和第一个世界还不一样,他在这个世界里是从婴孩开始体验了“莫尹”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边境的日子很快活。
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活,这是属于自然人莫尹的意识、自然人莫尹的一丝精神力和非自然人莫尹身体的快活。
复杂又综合。
快活是,那么仇怨呢?
莫尹轻抿了口酒,手掌轻轻放在胸口。
他更深地体验到了除世界崩坏以外的快乐,那些与他本体无关的仇怨同样的也让他感觉到了不爽。
贺煊就是从山城平叛发迹的,而他是从山城叛乱坠落的。
也许是这个世界在提醒他,一切这才拉开序幕。
想想他起初投军的缘由,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莫尹喝完了酒囊里最后的一滴酒,随手将酒囊向后一掷,仰躺到榻上,双眼静静地看着帐顶。
也许,那也一样还是能给他带来快乐呢?
*
接到圣旨之后,贺煊正式点兵前往山城,他一共带了五万人,外称二十万,带兵打仗谁也不会傻得把实际兵力往外报,但这次他的确带了精锐的亲卫,加上三千荧惑骑兵,绝不算少,荧惑军个个都是与骁勇的蛮子在战场上拼杀过来能够以一当十的,要对付那些叛乱的反贼,简直易如反掌。
军队开拔,在边境待了许久的兵士们都有些兴奋,从边境千万山城,军队一路士气高涨,原本需要两个多月的路程仅仅花了一个多月军队便达到了山城。
山城太守早已恭候多时,见到率领大军的贺煊险些老泪纵横。
“将军,您可算来了!”
山城太守弯腰向贺煊行礼,贺煊下马扶住了人,山城太守便喋喋不休地将山城如今的形势交代了一遍,其实他所说的贺煊大部分都已知晓,亲卫队中有一批人充当了探子,已提前来到了山城,将山城所有的情况都排摸清晰了。
这次山城叛乱之所以比上次要更棘手,范围更广,人数也更多,领头的已经在山中自立为王,自封为“山城王”,在贺煊带兵行军前往山城的这段日子,叛军数量也增加到了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