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不高兴,自己赌气呢。”
他猜得一点没错,沈爰讶异对方这样了解自己的脾气。
“嗯……”
她难过,话也不想说,就这样通着电话发呆。
半晌,易慎开口:“出来,带你散心。”
沈爰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哪儿L?”
“顺着窗户往下看看?”
她顿时停止哭腔,心跳猛跳,爬上飘窗拉开窗帘,看见了三楼下面,站在别墅侧面的易慎。
他对她挥了挥手机,然后又放到耳畔,揶揄:“哟,哭成红眼小兔子了。”
“别躲着一人哭了,陪男朋友出去玩儿L,行不行?”
沈爰揉揉眼睛,望着他,终于笑了。
…………
易慎带她吃了点甜点,看了场电影。
傍晚的时候恰逢今日温度高,暖和,两人商量着去城区的街心公园转一转。
虽说是街心公园,但占地面积非常大,中间还有一片人工湖,春夏秋冬,周围很多居民区的人都过来运动娱乐。
冬季天黑得早,公园里亮着串串彩灯,把湖面镶起五彩斑斓的光边,像诸多彩钻捧起的硕大黑珍珠。
快散步到湖边,沈爰正扯着他聊别的,易慎忽然碰碰她的后背,伸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她眨眨眼,小声问:“怎么啦。”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压低嗓音:“听。”
听?
沈爰把注意力发到双耳上,这时,悠悠的钢琴声从不远处传来。
像是从湖面上来的,但怎么可能,所以是湖边,离他们很近。
距离不是关键。
关键是——
抑扬顿挫,飘飘然的琴音组成她最熟悉的乐章。
正在弹奏的,是沈爰最喜欢的那首
() 《德彪西:月光》
同样的乐章在不同演奏者受众会出现细微但明显的个人特色,这人指间有力,但不蛮横,落键轻柔,又有丝丝哀伤的美感。
多的是,像大地之母一样的广阔,和蔼。
这样的演奏风格,她很熟悉。
过了几秒,沈爰双眸刹热,顾不得易慎,向湖边拔腿跑去。
冬夜的风把她的脸蛋刮得很疼,奔跑时呼吸的全是生冷的空气,肺叶都被冻疼了。
可是沈爰却越跑越快,像一颗流星,冲向希望所在。
湖边有一个向里延伸的小露台,几乎建到了湖中心,从岸边通往中央的栈道亮着漂亮的灯,挂着稚嫩的白铃兰。
沈爰踩在木栈道上,跑出一声声沉重的木质声响。
热泪淌下,她看到了露台上,坐在钢琴边的妈妈。
周云雁穿着香奈儿L的格纹呢子大衣,套着一件白色裙子,在夜间格外显眼。
她柔顺的棕色卷发随风飘着,随演奏微微晃动身子,眉宇温柔,好像从海洋贝母诞生的爱神维纳斯。
妈妈说亲口为她办庆功宴,没有食言。
沈爰一步步走近她,十二年的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
即使时不时视频通话,也完全不及当下肉眼所见。
一曲结束,周云雁双手腾空,从演奏状态里脱离。
周云雁抬眼,向女儿L敞开双臂,笑她:“乖乖,又哭。”
“不是跟你讲了,圆圆是小美人鱼,眼泪是珍珠,不能经常掉的,掉了让别人白白拿去换钱了。”
“妈!!”沈爰嚎啕大哭,抱着她浑身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的体温,妈妈的味道,妈妈的嗓音。
十二年的思念,在此刻圆满。
妈妈没有抛下她,妈妈是爱她的。
“我既然跟你承诺了。”周云雁用力抱着女儿L,眼角也湿润,语气有波动:“就算刀山火海,妈妈也一定回来。”
周云雁双手捧着沈爰的脸蛋,望着女儿L这双水雾澄澈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棕色眼眸,想到那年抱着小小的她的时候。
一眨眼,都长成漂亮大姑娘了。
她用指腹抹掉女儿L的泪,洒脱的人终究因为爱变得忧愁,“我的乖乖,不哭了啊。”
“妈妈在呢。”
不远处,沈周玉用袖子狠狠擦了两下眼睛,吸鼻子呲溜呲溜的,偏偏还要装没哭。
沈绰踢了他一下,嫌弃得很:“行啦,要哭就放开了哭,臭德行。”
沈周玉指着他:“你自己眼睛不也红了!还说我!”
易慎站在他们俩旁边,目光从事始终,都在远处的沈爰身上。
瞧见母女二人相拥,他也终于疏展了眉宇。
…………
沈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街心公园当初建设的时候,沈家投了很多进去,所以这次和公园领导借用这片区域,也是有这层便利
。
湖心露台被打扮成临时的野餐晚宴,那两兄弟也想妈了,之后就围着周云雁不撒手,跟两个大小保镖似的。
沈爰把时间留给兄弟们,回到易慎身边,两人沿着湖散步。
她牵着对方的手,晃来晃去,刚刚过分动荡的心情还没平复,“今天这事,是你弄的?”
“不全是。”易慎如实告诉她:“沈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