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alBlue:40.
沈爰从未觉得今年冬天这么冷过。
好像昨天还在秋天,今天就走进了深冬,冷得她一步都迈不动。
她忘了穿大衣,身上只有一件毛衣和打底裤,手机带出来也没电了,沈爰哆嗦两下双臂护紧自己,委屈得鼻子又发酸。
下次离家出走,一定要带着厚衣服和充电宝…
没关系的,下次就有经验了。
她这么哄着自己,更想哭了。
北方城市的冬季有种其他地方都不曾拥有的独特魅力,光是冷,也有千奇万状。
有雾霾天下干燥压抑的冷,有明媚风畅的冷,也有云层密布即将发生什么大事般的生涩,当然雪后湿润的,吐息都被浸透的冷更自在。
这些感觉,对于出门就上车,全程有人护送,甚至连鞋底都不怎么脏过的沈爰来说,是陌生的。
她坐在街边长椅边边,望着来去走过的行人和车辆,每个人的神色,谈论的话题大不相同,但都是市井烟火琐碎。
巷口小车铁炉买的烤地瓜香味能飘三条街,馋得沈爰闻着这味都觉得暖和了不少。
她像是头次光临的旅人,面对这样普通而繁忙的滨阳城区,只觉得被人捧着,敬着的自己,在当下渺小得引不起任何人留意。
沈爰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
“……怎么走到这边了。”
上次来这个附近,是去街心公园,和易慎约在那儿了。
那时候,她还在劝说他不要放弃工作室。
想来都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她眼神发散,喃喃:“时间过得真快…”
沈爰抬腿,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脸颊鼓鼓的,眼睫又挂上几分雾气。
突然好想他。
手机关机了,应该没人能找到她吧,易慎也不例外。
没准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风餐露宿,衣不暖体……
呜呜。
她好想哭。
易慎,你能不能飞到我面前。
“时间过得真快,你跑得也是真快。”稍稍带喘的男声响起。
沈爰怔住了,缓缓仰头,看着易慎眨眨眼。
许愿成功了?
易慎敞穿着厚实冲锋衣,明显是仓促出门,毛衣下的胸膛起伏着,他弯腰,双手撑膝盖,不知道剧烈奔跑了多久。
可见方才有多着急。
他稍稍眯眼,累喘出的白雾是浓烈的在乎,调侃她:“沈圆圆,以前练过体育是怎么的?”
“从你家那小区到这里,可够远的。”
沈爰刚要哭,又被他这一句打趣给憋回去了,声音闷闷的无辜:“我就溜达了一会儿……”
“这是我家的方向,想找我去啊?”他往西南方看了一眼,问。
她低头,秀眉皱巴巴的,“我也不知道……没想打扰你的……”
可能是下意识,就往他公寓的方向走了吧。
易慎看她生理性哆嗦,赶紧把外套脱下来伺候她穿上。
他单膝蹲着,给她拉上拉链,链头滑到最上面时,易慎对上她洇蒙蒙的双眼,哧了声:“多大的事儿啊,把你气成这样。”
“你不懂…”沈爰一想起饭桌子上吵的那番,嘴一瘪,哭哼哼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抱着人哭诉:“他们都好过分……”
“气死了,我好难过……”说着就哭了,眼泪蹭在他脖子上,被他的温热化开。
她一撒娇耍脾气,易慎知道还不算太糟糕,忍着笑把人面对面抱起来。
突然腾空,沈爰吓了一跳,搂紧他的脖子:“你干嘛呀。”
“走了,这么冷的天儿,回家听你慢慢说。”易慎双臂勾着她双腿,还掂了掂,游刃有余。
这还在大街上,两人的姿势太暧昧了,沈爰挂着眼泪红了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那哪行,都难受成这样了?说什么不能让你再受累。”他故意道。
周围人不少看了过来,沈爰赶紧摇头,打他的肩胛催促:“不难过了,不难过了,你快放我下来!”
易慎这才蹲下身,把人放下。
沈爰双脚一沾地,挥拳头就给了他几下,砸得易慎胸膛闷闷作响。
他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老打人,手不疼啊?”
她轻哼一声,“哪有你当街做这种事的,没羞没臊,快带我回去,好冷!”
易慎不再跟她逗贫,握紧了人的手牵她回去。
…………
他给沈爰买了很多女孩子用的东西放在家里,进了门以后,她直接扎进沙发里休息,易慎拐进洗手间给沈绰发了条消息,用热水把洗脸巾打湿,拿着走过去。
沈爰看他过来了,刚抬头,就被他捏住脸蛋。
易慎用温热绵软的洗脸巾仔细地抹掉她的泪痕,把脸擦干净。
虽然习惯被伺候了,可洗脸这种事都是自己做,沈爰眯着眼看他帮自己擦脸,享受得不行。
“美什么呢。”他给她擦完脸,坐下顺手把人抱紧怀里,“说说吧?”
易慎身上的皂香让她踏实,好像有种沉淀的阳光味道,沈爰赖在他怀里,像只卸力软趴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