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搞定的bug。
“改完以后效果还是没出来是么。”易慎短暂听对方描述,就大概构想出了程序上的轮廓。
他说:“知道了,你们休息吧,剩下的我今晚弄,辛苦了。”
石济之太少听见易慎说“辛苦了”这种话了,一时间都没接住,傻笑几声挂了电话。
上个电话刚挂,下一个电话又迫不及待挤进来。
电话里贾明的声音有些着急,也愧疚:“哥,今天护工不是请假了吗,我之前替你看老爷子一晚……不巧我家里亲戚有点事儿,我得陪我妈出去一趟。”
“对不住啊,你看还能不能找着别人替一下。”
突发情况给本就忙碌的计划再压上一块砖,易慎听完却面不改色:“忙你的,其他甭管了。”说完挂了电话,立刻调整安排,打算回家拿上电脑去医院守夜。
巷口开了间小吃
() 铺子,一到晚上混着香味的热气往天上飘,成了最自然的招牌。
他路过时瞥了一眼,停下了脚。
老板娘刚盛出来一晚桂花清水汤圆,花香伴着糯米甜味。易慎盯着那碗里飘浮圆润的白团子,好像某人白嫩的脸。
鬼使神差,他转身进了店,要了一碗汤圆。
热腾腾的汤圆端上来,易慎有些出神,用勺舀起一颗,雪白汤圆随着他的手微微抖动。
也不知道晾了多久,晾到易慎意识到已经没有时间能浪费在这里的时候,才吞下汤圆,软糯白皮被咬破,黑芝麻弥漫口中,他眸子稍许暗淡。
太甜。不适合他,也很难下咽。
…………
滨阳的昼夜温差逐渐拉大,深夜的住院楼走廊很安静,穿堂风已经有冷的感觉。
易慎套着冲锋衣御寒,坐在长椅上,笔记本屏幕的光照亮他疲态的眉眼,不断敲打键盘的双手始终有力量感,像不知倦怠的工作机器。
工作完成一半,他去护士台提醒对方该给老头子换输液袋了,跟着护士完成药物替换,易慎下楼到外面透口气。
半夜还要再换一次药,外加上工作还没做完,一宿都不能阖眼。
易慎站在楼下连廊外,让冷清的夜风刺激自己的神经,摸出兜里的烟盒,一看只剩最后一根。
他不爱抽,只是太累,有时候不靠它是有点儿顶不住。
他单手指节磕动烟盒,最后一根跳出来,易慎刚抽出半截,手一抖,纸烟掉到地上,滚上污水。
这瞬间,憋了整天的情绪和叠了多日的劳乏一拥而上,冲上颅顶,炸出一片尖锐的金属嘶哑。
易慎有些眩晕,眼前突然浮现出沈爰的模样。
她脸红的时候,撅嘴不满的时候,兴奋雀跃的时候,因他动情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越比尼/古/丁和罂/粟还容易助人提神,令人上瘾的东西。
对易慎而言,那就是沈爰的一颦一动。
她把嘴唇凑上来那刻,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第一次没忍住,任由冲动放肆,但他这个人,同样的事不会做错两次。
可是。
明明选择了正确的选项,沈爰簌簌掉泪的模样却刺穿了他的骨骼。
易慎缓缓弯了腰,俯身蹲下。像一把拉满的弓,几欲崩坏。
他捏起那支在污水里湿掉的烟,指腹陷入,用力,把烟卷碾碎。
暗黄色的烟草感染着皮肤,顺着肌理,蔓延,麻痹到血液里。
如果压根不知道世界上有沈爰这么一人,是不是就没这么折磨?
保持距离的是他,此刻像个盗贼偷偷靠她的笑脸撑起疲乏的,也是他。
易慎垂着头,呼吸沉重,颈后突出的骨节演绎着不愿示人的懊丧。
无法入睡的夜晚。
他孤身,在冷风里站了许久。
[我对你太动摇]
[得不
到放不了]
[这种界限其实是我在自保]
——《洛希极限》(歌曲)
…………
沈爰没让父母告诉家里其他人她追男生这件事,但老爸还是嘱咐沈绰最近没事就带着妹妹出去散心,沈绰一脸疑问地跑去问,她绞尽脑汁,找了几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还好她二哥比较傻,不会起疑。
那晚之后,沈爰的眼睛肿了三天,早上出卧室的时候都吓了保姆阿姨一跳。
几个阿姨围着她又是药包又是美容仪器的弄了半天,才让沈爰的眼睛消肿到能出门见人。
周末,学校没课。
失恋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哪怕好了还是浑身没劲,吃喝无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沈爰用完午餐,想钻进书房里就那样待一整天,结果还没摸到书,就被自家二哥揪着出去找他朋友一块玩。
坐在车里,沈爰斜他一眼,质疑:“二哥,我听说你们专业的学生都很忙的,你怎么还天天游手好闲。”
“喂,你哥我是因为效率爆棚,别人三天的活儿我一天就能做完。”沈绰得意洋洋,“而且我这不保研了么,放松几天。”
“圆圆,你可得跟二哥看齐啊。”
说到这个,沈爰想起来答应奶奶大二搞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