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他似是说不下去了。
何考和颜悦色道:“但是什么?但说无妨。”
叶良成:“但是我做不来,也做不了大炮台做过的那些事。”
原来他真正害怕的是这个!
火青前辈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称与苦茶有旧,还告诉他苦茶出了意外,然后继续指点他的秘法修行、教了苦茶未曾教的法诀。
叶良成也琢磨不透这位火青前辈的来路与用意,火青是想揭露苦茶及其弟子的真面目,还是想取苦茶而代之、收编苦茶留下的势力以及资源?
叶良成却清楚,假如火青前辈想取苦茶而代之,他绝不愿干大炮台曾做过的那些事。
若火青仅仅是想收编苦茶留下的势力,叶良成也没法反对,但他还想劝说火青前辈——千万不要做第二个苦茶,只是意思表达得比较委婉。
何考笑了,看着叶良成道:“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假如是实话,我倒不必责罚你。”
叶良成叩首道:“确系肺腑之言!我不知前辈您与苦茶是什么关系,但也想恳求前辈,切勿再行苦茶之事。”
何考做沉吟状:“这样啊?我不想成为另一个苦茶,但是叶良成,你仔细听好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首先第一条路,你可以取苦茶而代之,将苦茶那些弟子收编在自己麾下。你不用亲自去干那些脏活累活,自有他们替你去干。
苦茶传授你的秘传不全,不仅是根本心法有缺,各种应用术法也没全教,而这些我都会教给你。你只需要好生修行,有事听我的吩咐即可。
第二个选择,你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我也不怕你泄露什么秘密。我会带走这个基地中苦茶留下的所有东西,从今往后,你便自生自灭吧。”
何考说完后,叶良成就跪在那里,前额触地肩膀不住地颤抖,好半天都没动静。
最终还是何考先开口道:“考虑好了吗,我可没时间等你到天亮。”
叶良成抬起头,已是满面泪痕:“前辈,我不会选第一条路。”
何考:“那就是第二个选择喽?”
叶良成:“是的!”
何考忽然话锋一转:“你方才上楼之前,似是想把那瓶酒拿起来,为什么?”
叶良成:“我想给冯梓龙灌下去。”
何考:“为何没有动手?”
叶良成:“莪不敢擅作主张,决定先来请示您。”
何考:“有一个成语你应该听过,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想那么做我不反对,就按你的想法处置吧。”
叶良成听到这个“成语”时,还以为何考要放过冯梓龙、将此人收为己用,难免很失望,可是听到后面却不是这个意思,又不禁啊了一声。
何考:“你有何疑惑?”
叶良成:“您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还以为你想放过他呢。”
何考:“我不是和尚,但也听说过一句话,众生皆有佛性,你有他也有。我刚才说的是你,你选了第二条路,就是真正的放下屠刀。
我不想成为苦茶,也不想把你培养成另一个苦茶,但我不清楚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指出两条路让你选。
假如选第一条路,你便能得到苦茶曾拥有的一切,还有我传授的各种秘法。但是你放弃了,宁愿去选第二条路,这才是放下屠刀的真意。”
想了想何考又补充道,“我所理解的真意!
读研的时候看过很多杂书,也包括一些佛学书,而我本人对这句话就是这样理解的,和庙里的和尚没关系。”
叶良成有些诧异道:“前辈您还读过研?”
何考:“我又不是古人,现在考研的那么多,我为啥不能读?”
叶良成也意识到自己这一问唐突了,讪讪道:“也是哦,可惜我没读过。”
何考:“你想读就去考呗!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这么一打岔,叶良成虽泪痕未干,但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又问道:“那大炮台呢,您不是说他也有佛性吗?”
何考:“你觉得他该不该死?”
叶良成咬牙道:“该死,当然该死,简直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何考耸了耸肩:“那么一瓶酒灌下去,他还能拿得起屠刀吗?这是在帮他!这也叫放下屠刀,立地往生极乐,他到了那边也未必不能成佛啊。
他爱去哪儿成佛就去哪儿成佛,我只说他有没有可能成佛,又没说他是死是活……要么我给他把那瓶灌下去,要么你亲手给他灌下去。”
叶良成赶紧道:“这种事哪能劳烦前辈亲自动手。”
何考:“那你就去送他一程吧。”
“遵命!”叶良成答应一声,立刻起身下楼,脚步比方才轻快多了。
时间不大,叶良成便回来了,低头道:“前辈,那瓶酒他已经干了,用不用再开一瓶?”
何考:“一瓶的剂量足够了,就不要浪费了。”
叶良成:“也不算浪费,还有三瓶都被他下了毒,反正也喝不了。”
何考:“留着吧,或许还有别的用呢,你自己别喝错了就行。
哪怕不喝,待你将来修炼了鉴物术,也可以拿着与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