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也没听见。”
听完小胖的转述,何考这才知道,下午五点左右高雪娥带了一个人走进大开间,给大家介绍这是部门新入职的员工,名叫钱固然,是春华大学建筑学院城乡规划专业的博士。
何考当时听录音正入神呢,坐在工位里完全没意识到。钱固然走了一圈挨个跟大家打招呼,到了何考这里,何考还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而记忆中竟然没有印象!
黄小胖:“你这工作态度也太投入了,赶紧下班去喝酒吧。”
何考摘下耳机摇头道:“我今天就不去了,你帮我跟娥总打声招呼。”
黄小胖:“哪里不舒服吗?”
何考:“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去!”
黄小胖:“你这家伙,今天有点奇怪啊。”
何考的反应确实不太正常。在黄小胖的印象中,他一直聪明乖巧、懂事听话,是邻居们眼中标准的“别人家孩子”。
到了工作单位,与黄小胖没事就怼领导不同,何考很顾忌别人的情绪,察言观色几乎已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何考并不是那种跟谁都能自来熟的社牛,甚至点轻微社恐,但他很敏感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习惯了尽量回避冲突、不惹他人不快。
高雪娥有个习惯,每当有新员工入职,都会组织一次类似团建的迎新活动,比较忙的时候也要抽空出去聚个餐,而且选择地方档次都比较高。
高雪娥对下属比较强势,这种聚餐一般不允许缺席,甚至以加班为借口都不行。何考入职以来便从未缺席过此类活动。
黄小胖此倒没什么反对意见,因为他嘴馋,每次都会厚着脸皮点几个平时最想吃的菜,反正是花部门的活动经费。
何考今天居然不想去,黄小胖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劝,而是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想去就不去,我帮你说一声,就说你今天不舒服。
但你也别忘了跟娥总请个假,发个微信啥的,免得她回头又拿你说事。”
何考今天当然不会去参加聚餐,那段录音他还没听完呢,也无心顾及别的。将处理过的音频文件又导入手机,他独自回到公寓接着听。
在公寓里,他才听见了第二个报案者的名字和住址,不禁又吃了一惊,居然是高雪娥。
小胖刚才提到高雪娥今天心情不佳,何考也意识到原因了。娥总昨天夜里刚刚遇到怪事,情绪能稳定才怪。
听见高雪娥的名字,好似提醒了他什么,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给娥总发了条消息,就说自己今天不舒服,不能去参加聚餐了。
娥总很快就回了信息,批评他不舒服应该早点请假,不能等大家都到齐了再临时说。
何考继续回了一句:“娥总,实在抱歉,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今天部门聚餐是临时通知的,我事先也不知道,没法提前请假。”
领导分明是不高兴了,他却没有那种习惯性的不安,反而还不软不硬地回怼了一句,感觉跟往常不太一样。
这可能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更大的原因,恐是刚听到了高雪娥的一段“隐秘”,再面对这个人时,莫名就有了一种心理优势。
这种心态很奇怪,甚至是毫无道理,但偏偏就是这么微妙。然后何考继续听录音,过了一会儿高雪娥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是说下次不舒服要早点请假!现在好些了吗,假如还是难受最好去趟医院。”
何考当然没有去医院,待听完录音,又从头开始,将这段九十分钟时长的谈话仔细重听了一遍。
他一边听还不时按下暂停,取出纸笔记录整理了不少内容,等第二遍全部听完后,他又将三张写满了字的纸拿到卫生间里给烧了。
然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找一个目录层很深的隐藏文件夹,将这段音频文件存在这里,还给它改了个毫无特征的名字,混入一堆杂乱难辨、日常生成的系统文件中。
这样的文件包,就是程序员们俗称的“屎山”,然后他将手机中的原始文件彻底删除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何考莫名被吓了一跳。起身开门一看,外面站着黄小胖还有一位面带微笑的男子。
何考:“你怎么来了?”
黄小胖侧身挤进门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有气,看来还活着!”
门前的男子解释道:“是娥总听说你不舒服,叫我们顺道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正好也住这栋公寓,跟你同一层,真是太巧了!”
见何考的神情有些迟疑,那人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姓钱,钱固然,新同事,今天下午刚见过。”
何考也伸出手:“哦,对对对,快请进。”
这位新同事看上去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相貌气质和言谈举止都甚是斯文,显然不是刚毕业的,应该是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
黄小胖已径自在床边坐下了,吸了吸鼻子道:“这什么味道,面条煮糊啦?”
钱固然坐电脑椅,何考坐在了刚买的方凳上。钱固然笑道:“这可不像煮东西糊锅了,好像是烧了什么东西。”
何考:“上个月部门团建,路过一座庙求了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