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也不怕,养几天就好了。”
白麓学院的山长,门徒学生遍天下,满门清贵。自家不过普通富户,他们家的私事孟半烟不愿意多嘴,这会儿听着孙管事埋怨自然只和稀泥般接话。
“嗐,可是说呢。昨儿个就是看着天气好,老爷才带了表公子一起去踏青扫墓。谁承想在城外吹了点风,就病了呢。”
孙管事显然是已经有些厌倦伺候这位病弱的表公子,哪怕孟半烟说的全是寡淡无味的片汤话,他也还能自顾自地抱怨。
好在两家对门的宅子格局也差不多,说不上几句话便到了后院正房门口。
孟半烟侧过身让过大半个身子示意孙管事先行,自己端着装酒的大海碗跟在后头迈过门槛。
第5章
屋里布置得很雅致,左边侧间不像寻常人家弄个暖阁,或是拿来做个小书房。
而是直接砸了一面墙,伸出去半截露台正对外头的小花园,竟成了个茶斋。
屋里右边是整面从地到天的书墙,左边摆着些街面上能买到的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角落里还扔着一把古琴积了灰,看来这位表少爷还真是来养病的,连半点风花雪月闲情逸致都不沾了。
右侧次间做起居,孙管事回来,立马就有满脸愁容的女子从里头出来,“管事可把酒借来了?少爷这会子烧得更厉害,耽搁不得了。”
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身上穿的衣裳布料剪裁都很好,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丫鬟的打扮。
眉眼神情都有些严肃,和孙管事并不亲近。说话的功夫瞧见端着海碗的孟半烟,便径直走到她跟前俯身行礼。
“想必您就是孟姑娘了,今日麻烦孟姑娘走这一趟实在是没法子,等我家公子病情稳了,定是要登门道谢的。”
秋禾低垂下头倾身微蹲,方才还有些严肃的眉眼这会儿也变得柔顺了些,姿势礼节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不用这么客气,是我这人胆子小生怕用错了东西,才厚着脸皮跟孙管事一起来了。大夫还没走吧,我得告诉他这酒该怎么用才好。”
孟半烟向来是自己在外行商交际,整个潭州城里没人不知道,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的武家众人也都清楚。此刻她自己拿着酒碗往次间里走,没人觉得不对,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还赶紧替她撩起布帘。
次间和孟半烟屋里格局很像,也是拿通顶的屏风隔开,外面坐着大夫和药童,里面不消说肯定躺着个病少爷。
孟半烟的外家就是开医馆的,城里坐堂出诊的大夫孟半烟就算不认识也总听说过。进了屋子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外人。
“表哥,原是你今日出诊,这可倒好了不用我再嘱咐这酒怎么用。”
进了屋见着了人孟半烟立马就把海碗递给站在一旁的药童,又给王苍递了个眼神,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想留下来趁机看看京城来的公子哥到底什么样子。
王苍是孟半烟大舅家的独子,亲娘出身不好,是个女支子,当初家里为了王大舅在外面养了这么个外室不知闹了多少回。
后来还是因为有了王苍,家里才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孩子连带让孩子的亲娘搬回家里,做个正儿八经的妾。
孟半烟从小跟着王春华去外婆家,不少碰见大舅的杏姨娘。是个十分安静,安静得几乎让她记不得她说没说过话的女子。
每次见她不是低头跟在大舅母身后,就是大家吃饭的时候她站在一旁伺候,说是姨娘倒更像是家中的丫鬟。
也不怎么梳妆打扮,总是净着一张脸盘着发髻低眉顺目谨小慎微。但即便这样,小小的孟半烟也觉得杏姨娘长得很美。
有这样一个出身,王苍即便从小就养在王大舅和大舅母身边,性子还是免不了更内敛些。
从小家里人和医馆的人对他也多少带有几分微妙,只有孟半烟是个好颜色看脸的,从小就跟这个比自己大不少的表哥关系不错。
“你当心些,这可不是外头由着你的性子来。”药童带着丫鬟出去热酒准备擦身子,王苍拉着表妹半俯身小声叮嘱。
“放心,我就看看。住我隔壁半年多硬是没见过长什么模样,像话吗。”
孟半烟笑着伸出手指朝上发誓,一副赖唧唧的样子看得王苍没了脾气,只能稀里糊涂就依了她。
兄妹两个压着嗓子在屏风外说话,原以为病迷糊了的人却是醒着的。
武承安祖上有爵位,他爹武靖是嫡次子,大哥次一等袭爵守着如今的安宁伯府过活,武靖早早从伯府分家出来另过。
武靖在户部左侍郎的位子上已然坐了六年,眼看着做尚书进内阁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算得上朝中顶显赫的少壮派。
武承安是家中嫡长子,从生下来便比寻常孩子体弱,母亲孙娴心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却又在婚姻一事上栽了跟头。
第一次说亲是在武承安十四岁那年,想着儿子身体不好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好歹能留给后。
谁知定亲第二年,那女子竟一病不起死了。要知道武承安病病殃殃这么多年,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之后等了两年,等到武承安十七岁,武靖和孙娴心又张罗着定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