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去到哪里……”
苏陌哭得全身都在抖:“你为什么要找来,为什么不走,走得远远的,离我远远的……我早将你忘了,根本不记得你了,你还寻来做什么?”
“我的陛下在哪,我便在哪,埋骨也要埋在你身边……”
“十年还不够你看清吗?”苏陌哭得直颤,“你该恨我。”
“黄粱一梦终须醒,可我还是放不下。”裴寻芳虚弱道,“苏陌,我只问你一句,你同吉空说,作为皇帝,唯有二错,一错左安门廷杖群臣,二错后宫空置独宠裴寻芳,可作为自己,第二错不算错。”
“第二错为何不算错?”裴寻芳的声音愈发弱了,“请告诉我。”
“我……”苏陌泪如雨下。
“不愿说?还是答不出来?”裴寻芳闷咳几声,嘴角渗出乌黑的血,“或者陛下早已忘了?”
“我……”苏陌哭着,被抹去的记忆,断掉的情感,残破不堪的字网拼凑不出他与裴寻芳的过往,苏陌心中戚戚,却无法说违心的话。
“你甚至不肯骗一骗我。”裴寻芳苦笑。
“若是……若是苏陌当真说过此话,那一定是……”苏陌紧紧揪住衣裳,似乎要借此才能鼓足勇气,他含泪道,“一定是苏陌心悦裴寻芳。”
雨打芭蕉,声声入耳,狂风暴雨在此刻亦显得温柔。
裴寻芳在雨中静静看他。
苏陌红着眼:“在苏陌的世界里,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与他食同席、寝同榻、日日厮守在一起,不必理会天道,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苏陌喜欢裴寻芳,想与喜欢的人相守,没有错,你听明白了吗?”
“公子如此说,咱家会当真的。”裴寻芳垂着眼皮道。
苏陌的脸倏地红了,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同谁说话。
“这是咱家这一生,听过的最美的话。”裴寻芳幽幽望着苏陌。
苏陌的脸愈发烫了,他起身扶他:“我们回家。”
“别动。再抱一会。”裴寻芳将他按得更紧了,他深嗅着苏陌身上的气息,轻叹自语,“总算没有白费。”
苏陌小鹿乱撞,任由他抱着。
裴寻芳亲吻着苏陌的发顶,牙牙学语般,一字一句轻声默念着:“苏陌,心悦,裴寻芳。”
越念越欢喜,笑意直达眼底,他回味般反复念道:“苏陌心悦裴寻芳。”
苏陌贴在他胸口,心擂如鼓,脸颊发烫,就像一个被窥探了心思的小孩,既羞赧又兴奋。
他几乎就要忘了,危险正潜伏于周围。
忽而,一道球形闪电穿过黝黑的长廊,以迅雷之势,直直袭向裴寻芳后背。
苏陌双眸骤缩,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揽住裴寻芳一旋身,以自己的身躯去为他抵挡。
球形闪电在触到苏陌的瞬间,倏地反弹回去,可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狠狠摔在地上,裴寻芳终于没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紧接着,如决堤的洪流般,止也止不住了。
苏陌吓懵了,他满身是血,他用衣袖去擦裴寻芳脸上的血,可怎么也擦不尽。
“你怎么了?”苏陌架起裴寻芳的胳膊,却完全支撑不起他,裴寻芳个子太高,苏陌试了几次,最后都跪了下去,苏陌哭喊着求救,“唐飞!唐飞!”
“不哭了。”裴寻芳将头垂在他肩上,奄奄一息道,“我没事,我不会死,我……”
话未说完,身形一沉,倒在苏陌身上。
狂风扫过庭院,掀起阵阵水沫。
玄衣人出现在庭院里。
他十分狼狈,双翅残破不堪,像一只刚经过一场血战的野兽。
他已经杀红了眼,吼道:“公子,让开!”
苏陌擦掉眼泪,将裴寻芳交由唐飞,酿跄着站起来。
他长身玉立,虽一身狼狈站在黝黑的廊檐下,却耀耀如光,让人不敢亵渎。他质问道:“你还想要怎样?”
“公子让开,我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玄衣人双翅一展,可那可怜的羽毛已经快要烧尽了,丑陋的伤口裸露着,嗒嗒滴着血。
他显然也伤得不轻,在苏陌找来之前,他们一定经过了一场恶斗。
“公子让开!”他低吼道,“我今日定要结果了他。”
苏陌面色惨白,走向玄衣人:“你说过,愿意效忠于我。”
雨声很大,苏陌的声音很小,几乎就要被雨声吞没,可玄衣人听得清清楚楚。
玄衣人的心噗通狂跳起来,他双翅骤然一收,双眸凝着苏陌:“阿烈永远守护公子,效忠公子。”
“我要他活着。”苏陌道,“我不管你与他之间有何交易,我要他活着!”
“可他是外来入侵者!他不属于这里!”玄衣人愤怒道,“阿烈守护的是公子,是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则,而他,是个危险的破坏者,清除一切危险是我的职责!”
“要说破坏者,我才是这世界最大的破坏者!”
天空轰隆隆响起一声惊雷。
苏陌在雨中张开双臂:“来啊!来杀了我!”
玄衣人脸色大变。
“公子!”玄衣人扑通跪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