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靠近,九公主伸手去接茶,却没料到,一双宽大而有力的手带着浸了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九公主只挣扎了两下,便晕过去了。
一切进行得静悄悄的,完全无人发现这间雅间里的变故。
“放手去做吧。”安阳王看了许钦一眼。
许钦微笑点头,迅速甩手报了第一个价:“十万两!”
满场皆惊,然而很快五楼的蓝衣公子追价道:“二十万两。”
“三十万两!”四楼角落的雅间里,一名侍童代替主人追价道。
而他隔壁的戴花男子瘪了瘪嘴,他很想追一个“四十万两”,却又有点舍不得,就因为犹豫了这一下,他就此失去了机会。
因为三楼的另一名客人很快报价道:“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追价达到本轮起价十倍,第二轮竞礼自动结束!”男执事宣布道,“花簪主人李公子未追价,出局!”
一时满座哗然,花簪主人就这样,出局了?
众人皆将目光移向五楼雅间,而那里静悄悄的,之前那位嚣张的小公子并未出现。
“燕京胡公子未追价,出局!”
“扬州陈公子未追价,出局!”
“以上客人,撤灯!”
四楼的戴花男子气呼呼往椅子上一躺,道:“出局就出局,都他娘的是一群疯子,老子是及时止损,不陪玩了!”
“九公主竟未追价?太子李长薄没钱了?不应该呀,这才哪到哪。”许钦嘲笑道。
安阳王心生狐疑,吩咐道:“派人去五楼看下,莫让人察觉。”
“是。”
“李长薄这一走本就蹊跷,他怎会放心将对他如此重要的事交给莽莽撞撞的小九去办?”安阳王思索道。
“他不会留有后手吧?”许钦耸耸肩,“可是他的灯都被撤了。”
安阳王不置可否,只问道:“最后一轮你有几成把握?”
“王爷放心,前两轮我不过在养精蓄锐,确保顺利进入最后一轮罢了。”
“方才报出五十万的客人,是帝城甄府,他是我们的人,五楼那位蓝衣公子是金陵吴府,他是谁的人目前来还不明确,而四楼那位……一直未露面……”
许钦望向那阴暗的角落,道:“我觉得是个危险的。”
“不过也无妨,这竞礼规则太合我心意了,以银子论胜负,许某就从未输过。”
忽而雅间门被推开,一名执事领着两名小厮恭恭敬敬走进来,说道:“第三轮竞礼为匿名报价,请爷将出价写于笺子上,再由您亲自将笺子装入灯中,此灯将一直悬挂于堂上,稍后四灯齐开,便知最后赢家。”
执事说着,小厮已经呈上了灯、笔以及笺子。
“匿名?”方才还在夸赞规则合心意的许钦登时黑了脸。
这下不好办了。
许钦给甄府的最高限价是一百万两,许钦只要高于一百万两就可以赢他,可是另外两位呢,要怎么才能确保稳赢?
“铛——”但闻钟声乍起。
沉郁的钟声回荡于不夜宫上空。
许钦手一抖,忽的将笔一搁,笑道:“不急,先赏舞,今日季公子这舞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求一见而不可得,咱赏完舞咱再报价,可否?”
执事恭敬道:“当然可以。”
许钦拂着衣袖走向露台,只见三楼甄家、五楼吴家也都早早出现,独独四楼那位,始终未露面。
“铛——”又是一记钟声。
霎时间,韶乐起,凤鸣舞。
但听那舟中琴师吟唱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那支巨大的火凤秋千再次出现,红衣舞姬齐齐将苏陌高高托起,将他重新送上秋千,而正当秋千要荡起时,一名穿着金色戏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拖住了苏陌的脚。
他如信徒一般,匍匐于苏陌脚下,死死拽着不肯放。
“终是雁飞花落尽,可怜飞絮太飘零。”琴师吟唱的声调逐渐悲凉。
舞姬如绽放的花朵一般散开,秋千荡开,金色面具男子飞身跃上秋千,揽住苏陌的腰将他一把扬起。
裙裾飞扬,面具下的男子声音在发颤,他显然很紧张,说道:“公子,得罪了。”
苏陌听出是凌舟的声音。
转瞬间,大风起,红枫舞,苏陌的腰带被一把扯开,红色华服瞬间被风吹开,如脱桅的风帆,飘散开来。
秋千载着红色华服荡向半空。
而苏陌,如同被粗暴夺去了飞天羽衣的仙子,坠向凡间。
人群中再次爆发一声惊叫声。
苏陌在往下坠落,他并不害怕,他知道自己不会受伤,可他望着那远去的秋千,心中怅然若失。
苏陌被金袍男子托住,掉落在水镜中央。
水镜中的舞姬云袖一挥,齐齐将身上红衣一脱。
但见水雾中红云浮起,待到红霞落尽,只剩下一群通体素白的女子,神情哀伤。
她们围绕着苏陌起舞,她们向苏陌伸出长长的手臂,争相匍匐着爬向苏陌。
但听那琴师唱道:“三月初三芳魂祭,耿耿星河落黄泉……”
水雾越